談煙主動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江騁看著眼前的女人,笑意並未答到眼底,也不回握,就這麼讓她處在尷尬中。
在談煙要伸回手時,江騁伸出手回握,掌心相貼,分不清是誰的溫度,燙得她心口一晃。
談煙斂下心中的情緒,故作輕鬆:“江總,初次見麵,多多關照。”
導演在一旁打圓場,笑著:“江總,可能你剛回國,不了解也是常事,先坐吧。”江騁隨意地點了下頭,然後坐下。
談煙坐了下來,整個人有點怔愣,這個投資人怎麼會是他。一別多年,再見麵,兩人位置早已互換,他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談煙不知道他怎麼就坐在主位上,成了人人奉承巴結的對象,甚至他眼風微微一抬,再大的投資者也隻得賠笑討好他。
更讓人刺目的是,林楚楚有些畏著江騁,想拉他的手腕話,又不太敢,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江騁低下頭來,聽她話,不知道林楚楚了什麼,他嘴角竟出現若有若無的笑意。
推杯換盞之際,導演同他敬酒:“《秋冬》這部戲就仰仗江總了,來,你們都輪著敬一下江總。”
導演發話,場內的人都一一敬江騁的酒,輪到談煙的時候,他麵前的酒恰巧空了。談煙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主動替江騁倒酒。
談煙倒好酒後,慢慢起身,她的視線與男人胸口第二顆暗金紋袖子對齊,心把酒端過去,俯身之際,她的手臂不經意於男人熨燙好的料子擦著,談煙像被點著火一樣,快速收回。不料,她直起身的力度太大還是過於巧合,她的頭發竟然與江騁的扣子纏在了一起。
談煙被迫躬著腰,臉朝著江騁的大腿,男人的氣息太過於談熱,將她臉上的溫度一寸寸點高。
“投懷送抱?”江騁低沉的嗓音震在等她耳邊,讓人發癢。
江騁就這麼坐著,也不騰出手來幫忙,似笑非笑地看著懷裏的女人在掙紮,企圖將頭發與他的紐扣分離。
這種冷冷的嘲諷,讓談煙心底變得澀然又難言。不等三秒,談煙情緒竭力穩定下來,露出一個笑容:“誰能遞把剪刀給我?”
眾人麵麵相覷,場內有位製作人男人,梳著背頭,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這種流連花叢的男人,自然更會憐香惜玉,他剛想開口,又被旁人的眼神壓了回去。
這意思,江騁的場子。還輪不到他話。
談煙在心裏罵了句髒話,當下她伸手朝江騁的褲袋探過去。男人身體一僵,那雙柔軟的手故意貼著他的褲袋停了三秒,江騁的臉色變寒,剛想攥住她的手時,隻見她順了一把打火機出來。
對著那縷頭發,談煙毫不猶豫地摁了打火機,將它燃斷。談煙直起身,指尖輕輕劃過他胸口的襯衫第二顆扣子,似帶著電流,輕巧地將那縷頭發勾了下來。
談煙衝一臉冷酷的江騁露出一個明晃晃的笑容,彎腰把打火機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氣氛一時僵住,好在江騁口袋裏的手機發出震動,他走了出去接電話。他信步走到吸煙區,從褲袋裏摸出一支煙夾在手裏,對著電話那頭應了句:“喂。”
“騁哥,楚楚那電影角色談得怎麼樣了?”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稍顯年輕的聲音。
江騁輕哼了一聲,隨意地捏著手裏的煙:“要不你自己親自過來?”
“別啊,騁哥,我錯了,”電話那邊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我再出麵跟林楚楚攪和在一起,老爺子非被我氣得心髒病複發。”
“楚楚跟我打電話哭訴,那什麼古裝劇害得她名聲大跌,相反,有個女明星本來一直被罵,叫什談煙,忽然演了個好人設,現在和她是競爭關係,”梁翹伯語氣隨意,笑意從那邊傳過來,“為這事她煩我好久了,騁哥你幫下忙。”
江騁聽到“談煙”二字,當下極快地皺了一下眉頭,明白了談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電話那頭梁翹伯還在那個不停,他出聲警告了一下:“沒有下次。”然後把電話掛斷了。
江騁重新回到包廂的時候,裏麵的氣氛已經重新活躍起來。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的談煙,又把視線收回。
其實談煙坐到後麵,有些不耐煩了,導演一直沒提選角的事,來來回回就是喝酒,又搖骰子,講些不入流的笑話。
談煙正想開口問選角的事,一道低低沉沉的聲音插了進來,談煙偏頭看過去,對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淡青色的血管明顯。
“導演,楚楚你多照顧一下。”江騁舉杯開口。
江騁一句話落地,意圖已經傳達得明顯。導演當即主動先幹為盡,臉色一喜:“江總,你這是得哪裏的話,楚楚一直是我們看重並認為很有資質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