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裳看一眼自己麵前身受重傷,並排趴在床上的兩個人,問:“大夫,怎麼樣了?”
“傷口都做了處理,上過藥了,一會老朽會讓人將煎好的藥送來,給他們服下就是了。”軍醫邊收拾邊說,“不過,他們這樣,怕是不能舟車勞頓了。”說完,搖搖頭,走了出去。
“這下好了,還沒上戰場呢,就先被自己人打得一身傷,動彈不得了。”南亦舒調侃道,然後意識到容裳還在,不好意思地說:“容裳,我隻是想著調侃一下無咎他們,沒別的意思。”
容裳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搖搖頭說:“無妨,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錯。”
“阿姐,吃一塹才能長一智,受了教訓,這樣的錯我們不再犯,這頓打,也就值得了。”容易說,他想著開導容裳,讓她不要那麼歉疚。
“你不要說話了。”容裳說,“好好休息。”
這個時候,君無咎卻從床上爬了起來,嚇得容裳趕忙去扶他,容裳問:“你要做什麼,告訴我,我來做啊。”
“我要回帳。”君無咎說。
身上有傷,君無咎走得有些狼狽,容裳扶著他,一點一點往前挪,邊走邊說:“你這樣子,不方便走動,就暫時在這裏養傷不好嗎?”
這個帳篷,隻有他和容易兩個人,也沒有別人打擾,若有事情要處理,她給他拿過來就行了,幹嘛非要回自己的營帳。
“我不習慣。”君無咎說。
“切,你不習慣,我還不習慣呢,快走吧,這樣,我就可以一個人清淨清淨了。”容易在君無咎身後說。
“容易。”容裳皺眉阻止容易再說下去,他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君無咎最後還是沒有更換成帳篷,因為兩個人一起更方便軍醫和容裳照顧。
大軍很快便開拔了,而君無咎和容易身上有傷,被送到了最近的驛館,並留了下來,容裳和一名軍醫也留下照顧他們兩個。
夜黑風高,一輛馬車停在了驛館門口。
“大人。”車夫恭恭敬敬地給看向驛館的男子行禮,想提醒他該走了,卻也不敢多言。
“嗯。”君無咎應一聲,上了馬車。
馬車的軲轆聲漸行漸遠,影子也越發模糊。
“姐。”容易看著崢崢看著窗外的姐姐,輕聲喊道,“你想去,就跟上唄,大不了我陪著你。”
容裳搖搖頭,想起君無咎信中的話,說道:“不了。”
他說他此行凶險,讓她留下,他才好無後顧之憂,她又怎麼能讓他再添憂慮。
容裳早就想過他趁機留下別有所圖,卻沒想到他是要孤身一人前往大秦內部,挑動內亂。
容易想得簡單,隻想順她的意,她卻不能讓父母擔憂,不能給君無咎增添負擔。
“我們就在驛館等著,想來母親和哥哥也快到了。”容裳說,然後看看容易的後背:“你安心養傷,等母親來了,隻怕沒有這麼安生的時光了。”
容易也有些泄氣,想著他們此次逃出來被母親領回去,定然少不得處罰,便是一陣心慌。
“我們又是何必呢!”容易感歎。
什麼也沒得到,最後還是被母親抓回去。不對,他得到了,得了上百軍棍。
“至少我們可以賴著一同去前線。”容裳說。
“母親不會同意的。”容易嘀咕。
“她會同意的。”容裳笑著說。
看向手中君無咎寫給母親的信,她雖不知內容,卻也信君無咎給她說的,能說服母親讓她前往蓉城。
“早些休息。”容裳對容易說完,便自行離開了。
不出幾日,未曦夫人同容顏便出現在驛館,那時容裳和容易正在用午膳。
未曦夫人一到,容易和容裳便乖乖地站在桌子旁伺候她用膳,一個布菜,一個斟酒,那表情,要多諂媚有多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