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轉到另一片草坡,發現前麵一個年輕人,不滿二十歲的樣子,兩人走過去一看,發現那年輕人背後拖著一個簸箕,裏麵裝得滿滿的。
不下四五百條。
便問道:“朋友,挖蟲草嗎?”
那年輕牧民轉過身來,看見是兩個同齡人,咧嘴一笑:“是嘛。”
“挖多少了啊?”
“就這麼點。”
範陽也是坐下去,給那人發了根煙:“我們也是來挖蟲草的,你這草賣嗎?”
卻不料那牧民點點頭:“賣。”
兩人一喜:“怎麼賣的啊?”
“你要多少?”
“你這裏全部都要。”
“全部都要?”
“嗯。”
牧民埋頭下去,在簸箕裏撥了撥,粗略的估量了一番,說道:“給20塊錢嘛。”
“行。”範陽二話不說,便摸了20塊錢遞給牧民。又問道:“你還有嗎?我們還想收一些。”
“你要收,可以嘛,我家裏還有,跟我一起回去嘛。”
“你家裏還有嗎?有多少?”
“一口袋。”
“那行,你家住在哪裏?”
“就在山下嘛。”牧民往對麵一片山坡一指,發現對麵的一片山坡上,看起來應該是棟木樓的樣子。
“那行,咱們現在就去行嗎?有多少我們全部都收。”
“行。”
三人便收拾了蟲草,跟著這牧民往山坡對麵走去。
路上交談得知,這牧民叫次仁多吉,經常到山坡上挖蟲草,補貼家用。
到了次仁多吉的房子,門前一片水泥壩子,拴著條狗,範陽一看,竟然是條純正的藏獒,用根甘蔗那麼粗的鐵鏈子鎖著,看見範陽和缺一門兩人,凶狠的撲了上來,晃得鐵鏈子咣咣鐺鐺亂響。
聲音也大,在那裏狂吠。
隻不過常年被栓,這條藏獒身上的毛發很亂,但身上自有股悍狗的凶狠。
“這狗這麼大?喂,你這鏈子栓得住不?”缺一門嚇了一跳。
“沒事,它不咬人。”次仁多吉用腳在地上猛的一跺。
那狗說來也怪,很快就安靜下來,趴在地上,但眼神卻不離兩人。
“阿媽,有朋友來了。”次仁多吉叫了一聲。
堂屋裏轉過一個老年牧民,頭發都花白了,頭上裹著方巾。
看見兩人,笑了一下。
“進來坐嘛,進來喝茶。”次仁多吉進了屋,招呼兩人進去。
走進堂屋,次仁多吉的母親就去燒水煮茶,次仁多吉去拿蟲草,堂屋右邊,和許多牧民的傳統一樣,擺著個佛堂,上麵掛著副唐卡,神龕前的供台上,點著幾盞油燈。
而神龕中間,供著的,居然是一尊觀世音菩薩。
兩人一看到這尊菩薩,頓時大眼瞪小眼。
陶瓷作的,這菩薩造像,兩人簡直太熟悉了。
缺一門給範陽遞個眼色,小聲說道:“範陽,是老趙的嗎?”
而範陽,幾乎瞬間就明白了。
果然,趙光明的菩薩造像,是拿來賣的。
次仁多吉拿著一條麻布口袋,走了出來,足足有小半口袋,都是新鮮的蟲草,上麵的泥土隻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
打開袋子,裏麵密密麻麻的,不下好幾千條。
也不知道次仁多吉挖了多久。
範陽過過手,加上泥土恐怕有四五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