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月依舊垂眸品茶,隻是眼底卻蒙上了一層陰鬱。想這塞北邊城離盛京千裏不止,禦醫竟然懼怕顧淮夜至此,他還真的當這裏是他為所欲為的地方不成!
“二哥,父皇差遣我過來,是想讓我看看這仗打得如何,並且還有一道口諭。”顧淮夜多麼會察言觀色,在顧淮月還未開口責難之前便已經說清楚此行目的。
果然,顧淮月跟顧淮瀾一聽立刻起身跪拜,“兒臣接旨。”
“今,胡人進犯我吟月邊城數月有餘,十萬大軍駐紮漠北不奪本城分毫,故朕差遣三皇子前來,無論如何,半月之內,橫掃胡人,班師回朝!”顧淮夜起身後正色念道。
“兒臣尊旨!”
顧淮月應過之後放於身側的手微微緊握,這塞北邊城除卻風沙不斷還有什麼能夠掩護而戰?且不論父皇這道口諭褒貶不定,就說這後一句話,就是擺明要讓老三插手此事!半個月?笑話!
“是啊,本王倒是忘了,三弟乃是父皇親封的吟月‘戰神’,本王倒要看看,三弟是如何憑借十萬兵力踏破胡人主城!”顧淮月驀然抬頭,對上顧淮夜深不見底的眼眸,冷著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本就是天人之姿的兩個人,一個翩翩風度但卻暗藏鋒利,一個身姿絕世但卻冷若霜雪,電光火石的功夫周圍的氣氛已經是冷凝到了極致,隨意的對持,是誰都不願意輸的一幕罷了。
顧淮瀾苦惱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著,這樣的場景已不是第一次看到,卻次次讓他們這些局外人猶如身墜冰窖一般。他還記得丞相高淵說過一句話,看這兩人比狠勁,比直接去馴獸場看老虎獅子掐架有趣的多,顧淮瀾自認為他不是什麼情操高尚之人,沒有高淵那樣的境界,所以也看不出究竟哪裏有趣。
“二哥,三哥······那個······”顧淮瀾訕訕開口。
孰料顧淮夜唇畔突然溢出一抹微笑,眼角微挑,有著說不出的倨傲,“那麼本王就偏要試試!半月之內,十萬鐵騎,踏平胡人主城!”
顧淮瀾在心底哀嚎一聲忍不住扶額,還勸架個屁啊!
顧淮月怒極反笑,“那二哥我就靜候佳音。”
因為內室跟前廳有一段距離,而玉城剛剛醒來又睡得迷迷糊糊,一時間也沒太記起之前的事情,隻是覺得口幹舌燥,於是下意識下了軟榻四周尋起來,沒有看到水壺便往前廳跑,腳下連個鞋子都沒有穿,甚至是身上,也隻著了一層水藍色的內衫。所以當玉城就這麼單純地以為前廳沒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的時候,帶來的震撼可想而知。
畢竟是現代人,連超短都穿著晃過所以這些料子已經極佳的掩護,但顯然前廳的三個男人不是這麼想的。
顧淮月看著玉城翩然而出,眼神還飄忽不定,麵色較之剛才被救回的時候恢複了一些紅潤,至於那內衫掩映之下的嬌軀真是配得上“玲瓏有致”四個字,可愛誘人得很,饒是顧淮月忍耐性極好,此時也不免紅著臉快速轉身過去。而顧淮瀾更是萬分誇張地“啊!”了一聲,然後死死地捂住眼睛。
唯有顧淮夜,大大方方地看著玉城,眼中的讚許一閃而過,然後隻留無邊寂然,可是眼底分明還有一層笑意。
玉城也抬頭跟顧淮夜對視,準確的來說是這個女人意識還沒有清楚,所以不怕。玉城衝著顧淮夜點頭一笑,在對方微微愕然的空擋端著一壺茶又晃晃悠悠回了內室,好似挑起這滿室旖旎的人並不是她。
待玉城走後顧淮月才轉過頭來,臉上染上一層薄怒,“三弟見笑,方才的那位乃是已故將軍遺女,由本王代為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