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胡思猜想的時候,麵前的宮女呼了一聲,她即刻回神抬頭去看,旋即錯愕的麵色也露出。黑暗之中,憑借著依稀的燭光她看清了來人,來人不是其他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顧淮夜。
黑暗之中他的麵容還是那麼舒雅溫文,眼眸裏透著一股冷靜,許是夜寒的原因,他的身形還多了幾分冷冽幹脆,不隻從何生出來一種生疏感,不由自己的就覺得身份高低卑劣,不得靠近。
她還沒來得及搭話,打著那麼大個燈籠,顧淮夜要是沒有看到她們就是眼瞎了。
他頓了一下,對著麵前的宮女冷聲命令道,“等我給我吧,我陪你家小主走走。“
宮女猶猶豫豫,手中的燈籠半天也送不出去,玉城瞥了一眼,看出了她的擔憂,“他既然要給他就是,也怪不找你,你先回去候著吧,我一會就回去了。“
她說話的時候不經意的笑笑,告訴宮女不必擔心。
宮女鬆了口氣這才把燈籠遞給顧淮夜最後行了個禮才肯離去。
“你這婢女倒是挺忠心。”顧淮夜楊揚眉毛,舉著手裏的燈籠,照著腳下的路,牽著雨城一步一步的走,玉城見狀,心有不滿,她又不是小孩子,這麼一攙一扶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大人教小孩子走路的樣子,實在怪樣。
“那是我從家中帶來的,從小就跟了我的,對我自然是無二心。“她神色淡然,卻從一字一句之中遺漏出了一種驕傲的口吻。
顧淮夜笑了笑,手裏的蠟燭隔著層燈籠紙印在他的臉頰上,柔和了他硬朗的五官,若不是知道平時顧淮夜的性子,估計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會覺得他會是一個十分祥和的人。
“你笑起來挺好看的,平時幹嘛板著張臉,見誰好像都一副如見世敵一樣。“
“誰說的。“顧淮夜答道,玉城忍不住心裏一陣腹誹他沒有一點自知之明,顧淮夜見她一臉我真是信了你的邪的時候又補上,“我對你就不是,你看,我這不是就在笑嗎。“
玉城差點被他接下來的動作晃了眼,顧淮夜翹起嘴角露出微笑,古時候的人講究笑不露齒,他緊抿著嘴巴拉長唇線,薄唇像是兩片葉子,搭在一起。
她看到這樣的一番景象,不知怎麼,就想起之前的一句話。
薄唇的男人最薄情。
她歪了歪嘴,無心接著走了,反正接著走也沒有什麼能看的,來了這宮裏那麼久,能看的都看了,就連西宮正在修建的花園她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了,古時候的人修建東西太沒有效率了,比起二十一世紀的那些鋼筋水泥以及機器,人力還是差出一大截。
“好像有點冷了,我們回去吧。“
她攏了攏自己的衣袖,晚上的天比她想象中要冷的多,再這麼走下去也毫無意義,不如先回去閨房裏是要暖和一些。
顧淮夜“嗯“了一聲,拉著她又往回走,有了顧淮夜拉著她,她也沒必要再因為可能會跌倒而注意腳下的路,而是用這一份精力來看著顧淮夜。
顧淮夜自然是發現了這股目光,也不阻止,任由了她去。
玉城看了一會,不知是受了什麼驅使,既然生出一種想法,她沒有沉思,而是直接探出手直直的伸向顧淮夜,顧淮夜猝不及防的被人摸了臉,路也不走了,停在原地,扭頭看著玉城。
玉城不躲不閃,也跟著對上顧淮夜的目光。
她的手依然還在顧淮夜的左邊臉頰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小指微微蜷縮了一下勾了一下顧淮夜的臉頰。
顧淮夜這回有了動作,他眼底映著的是玉城的臉,他不動聲色的抬起自己的手臂將玉城的小手取了下來捏在手裏,雨城店手細弱無骨,生在將軍家的她,雙手並不像別的嬪妃女人那樣骨肉均勻,細嫩嬌小。和那些養尊處優到極點的女人們不同,她的手上還有一些薄繭,虎口位置更多,一摸就知道是長期操槍握劍的練家子。
玉城無意識的蹙起了細長的眉頭,顧淮夜的手握的很緊,就連手心裏也出了一層薄汗。
“你這麼一穿,我到有一些看不清你了,都忘記了你之前還是跟我們在戰場上廝殺的好兄弟。“
他指的是在沙場打仗的時候,她自然記得清楚,也就是那一會,她才被顧淮月帶回來的。
她笑了笑,神情也有些懷戀,顧淮夜的這一番話無疑是勾起了她的回憶,對那個時候戰場上的自己也有些緬懷,自己跟著一群大老爺們在戰場上廝殺立功都沒有怕過,到了這還要跟一幫子幽怨空虛到極致的女人鬥,一不小心就會被人算計死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