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弟弟曹德林的心翼翼,曹當家倒是泰然處之,其態度完全不會因為池非身份的改變而發生變化。

正如他雖然放任自己孫女曹宛兒與鎮國公府二姐寧雅芷從交往,但他卻從不會利用這段關係借機跟位高權重的鎮國公府攀上關係,隻是當作輩們的私下交往而已,既不幹涉也不阻止。

這是曹家的風骨,也是曹當家本人的風骨。

也正因為曹當家這種無欲則剛的態度,寧家對曹當家的為人大為欣賞,兩家多年來一直保持良好的關係,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隨著客人陸陸續續就坐,九盞宴終於正式開始了。

下人們開始井然有序地把早就準備好的菜式一個接一個地送到每一桌宴席上。

由於宴席實在太多,而且菜又是提前做好的,等這些菜送上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涼了,最多隻有溫熱的程度。

然而凡是曾經接受過宮裏宴請的客人都對此見怪不怪,因為宮裏的宴席也基本是這樣的。

要的就是一個形式而已,至於菜式的味道如何,基本沒多少人會關心。很多人在出門之前,就已經吃過東西墊底了。

在眾人紛紛開始動筷的時候,池非卻有些心不在焉,並且頻頻往前方正席那邊望去。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看到嶽父寧誌遠、大姐寧雅珊、大姐夫裘宇辰他們出現在宴會上。

但大姐夫裘宇辰的母親慶平長公主一家倒是已經來了,都以公主娘家人的身份坐在前麵的正席上。

池非不禁有些迷惑,按道理來,嶽父他們去觀禮早就已經結束了,可是為什麼到現在還沒露麵?難道是被什麼事給拌住了嗎?

眾人開始動筷沒多久,安國公就領著他的嫡次孫,也就是駙馬爺謝長亭開始逐一給各桌賓客敬酒。隨行的還有謝家其他幾房長輩以及宗人府的官員。

謝家跟寧家很相似,其族人大多在西南軍中效力,很少回京城。安國公的兩個兒子和其他幾個孫子正是如此。

這回安國公回京城,一是為了參加嫡次孫的婚禮,二是打算在京城休憩一段時間。

他這次回京,在京中引起了不少的波瀾和關注。

安國公不是普通的勳貴,他不僅多年來手握西南軍大權,而且謝太後跟謝貴妃兩人又出身於安國公府,這使得謝家自然而然地成了京城各大世家當中的頂點存在。

以安國公的身份和輩份,每當他去給一桌客人敬酒的時候,那一桌客人尤其是隕貴世家的人都會盡好話來為他恭賀,身為今晚主角的駙馬爺謝長亭反而被人忽略了。

對於眾人的祝賀和勸酒,安國公也表現得很豪爽,跟客人一杯接一杯地幹了下去,眾人紛紛稱讚其酒量不減當年。

輪到池非他們這一席的時候,曹當家代表曹府向安國公表示祝賀。

隻是相對於其他急於討好安國公的勳貴來,曹當家明顯要冷淡許多,隻是簡簡單單地了句“恭喜恭喜”就算了。

安國公不以為忤,紅光滿麵地跟曹當家對幹了一杯。

幹完這杯後,安國公有些醉意地問池非:“蘇真,你嶽父去哪了?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

“嶽父大人可能有事拌住了,暫時沒能趕到,請謝公見諒。他應該就快到了。”

“好,等寧誌遠那子來了以後,我一定讓他自罰三杯。長亭,你就代我跟蘇真幹一杯。”

“是,祖父。

蘇先生的大名我早有耳聞,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今晚有招呼不到的地方請蘇先生見諒,我代祖父跟你幹一杯。”駙馬爺謝長亭斯文有禮地端起酒杯向池非敬酒。

“駙馬爺過獎了,在下祝駙馬爺和公主琴瑟合鳴,早生貴子。”完,他跟駙馬謝長亭對幹了一杯。

接下來,安國公又帶著孫子到其他地方敬酒去了。

由於客人實在太多,等一圈走下來後,就算是被稱為海量的安國公也已經滿臉酒氣,醉意熏熏,連走路都開始有些不穩。

至於駙馬謝長亭就更明顯了,要有人扶著才能走,顯然已經醇得不輕。

謝家的人見到這樣,隻好讓他們兩人先回內堂休息,暫時由其他人來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