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但在寧氏祠堂裏卻坐滿了人。

這些人全是各房的當家話事人,既有七八十歲的老人,也有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寧氏一族延綿至今,子孫後代繁衍興盛,光就京城這邊,就已經有上千人之多。

古代講究父母在不分家,然而在寧氏一族當中,子孫成年後就分家單過卻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沒有人會視其為大逆不道,寧氏一族在這點上也跟其他世家大族有所不同。

這個觀點也是第一代鎮國公提出來的,如今看來這個做法的確增加了族中子弟的競爭力。

經過不斷的分支再分支,如今寧氏一族已經分成了上百房有餘,有些早就已經出了三服之外。

不過就算已經出了三服甚至五服之外,隻要是寧氏子孫,都有資格住在五道山上,這也是第一代鎮國公定下的規矩。

對於京中巨變以及族長寧誌遠受傷之事,他們早有耳聞,所以才會自動自發地組織族中子弟對整座五道山進行布防和巡邏,防止外人進入。

在聽族長寧誌遠已經醒了過來,並要宣布重要事情後,他們立刻來到了祠堂這邊集合。

各房當家人到齊後,不少人在聲交換著意見,但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大部分人的臉上顯得頗為嚴肅和緊張,他們都預感到事情非同可。

因為宗族祠堂是不允許女人進入的,所以寧誌遠隻帶著女婿池非走了進來,就連貼身護衛也沒有帶。

看到他進來,所有當家人立刻站起來向他行禮問好。

“都坐吧,不用多禮了。”寧誌遠擺了擺手,讓他們坐下來,然後在池非的攙扶下走到族長所坐的位置坐下,池非則站在他身邊負責幫忙。

雖然池非是個外姓人,但各房當家人都知道族長對這個女婿很是看重,因此對他留在這裏也沒人表示反對。

寧誌遠環視了一下眾人,然後沉聲道:“今晚把各位當家叫到這裏來,是要告訴各位一件事關我寧氏一族生死存亡的大事。”

眾人一聽,頓時表情為之一緊,全都聚精會神地看著他,等他繼續下去。

“首先,我要告訴各位我這傷是怎麼來的。

今下午,我去宮內參加完焞芳公主的迎親禮後,皇上的貼身太監張公公忽然叫住我,皇上有事要跟我詳談,讓我先不要走。

於是我就留在宮裏跟皇上麵談,並且一直談到色變暗為止。

看到色已暗,皇上這才想起公主府要舉辦九盞宴,讓我趕緊出宮去赴宴。

在趕去公主府的路上,當馬車行駛到隆華街附近時,我忽然感得周圍有些不妥。

整條街竟然一個人都沒有,而且附近幾個路口都被雜物給封住了。

我覺得事情不妙,立刻調轉馬車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數百個蒙麵刺客突然從各條巷子裏殺出,然後一起攻向我的馬車。”

聽到這裏,大部分當家人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這很顯然是一次專門針對族長寧誌遠的刺殺行動,問題是這發動的時機太過蹊蹺。

那些刺客仿佛早就知道族長會在這時候通過隆華街,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封路圍堵的準備。

而這件事剛好就發生在皇上跟族長談完事情的這段時間裏,要這隻是一個巧合,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寧誌遠接著:“那些刺客凶狠無比,個個都悍不畏死。

他們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取我寧誌遠的頸上人頭。

如果不是護衛們拚死保護,我早就死在那裏,而不是被砍傷一隻手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