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清查運動,寧誌遠決定兵分兩路,其中一路由他親自領兵,向東進發。

另外一路由心腹大將蕭誌堅作主將,孟平等人作副將,向西進發。

與全是騎兵組成的遠征軍不同,兩路大軍都以步兵為主,幾乎沒多少騎兵。

因為絕大部分會騎馬的士兵都已經調到遠征軍那邊去了,剩下的都是些不會騎兵的普通步兵。

既然是以步兵為主的大軍出征,必須要有一定數量的民夫跟隨大軍運送糧草、輜重等戰爭物資,有時還要做些開路、挖溝、砍樹、搬運等力氣活,因此民夫是必不可少的。

為了解決民夫不足這個問題,在創始人池非的號令下,共濟社的大部分社員再次被各地分舵舵主召集起來,給大軍充當戰時民夫。

最後一共召集了十八萬人左右,其中絕大部分是農民出身的青壯。

為了提升這些社員的積極性,池非並沒有讓他們白幹,而是按天數給他們開工錢。做得好的人,還有額外獎勵。

這民夫有了,接下來就是如何分配軍力的問題。

雖說寧誌遠手頭上有三十多萬人馬,但作為大魏國都的新京還是需要留下部分兵力駐守,不能全部都帶走。

另外朝廷這邊也要留下親信看管才行,以免發生不可預知的狀況。

因此寧誌遠幹脆將次子寧雅楓和心腹幕僚章文軒兩人留在新京,讓他們代為監管朝政。

他還留了五萬人馬駐守新京,由次子寧雅楓全權指揮。

減掉留守新京的五萬士兵,如今寧誌遠手上能調動的人馬還剩二十七萬左右,其中包括了一萬二千多個火槍兵。

在分兵方麵,寧誌遠直接將這二十七萬正規士兵和十八萬戰時民夫一分為二,每路大軍總人數各為二十二萬到二十三萬人之間,其中正規士兵十三到十四萬人,民夫九萬人左右。

在分配完畢後,寧誌遠和蕭誌堅兩人各領一路大軍,分別往東、西兩個方向同時進發。

池非作為親信兼幕僚,與嶽父寧誌遠一起同行。

由寧誌遠親自率領的東路大軍要去的第一個地方,正是讓謝昱珩等人折戟沉沙的宛州城。

宛州城乃扼守淮南省的門戶大城,此城一失,入侵的敵人就可長驅直入整個淮南地區。

而淮南省距新京不過六百多裏,是極其重要的緩衝地帶。

由於宛州的地理位置重要,因此當初一聽說胡人要攻打宛州,謝昱珩等人才急急忙忙調兵過來防守。

但當時謝昱珩等人萬萬沒想到,胡人打宛州隻是佯攻,真正的目標是另一邊的幹陽城。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由大王子阿羅布所率領的胡人大軍在拿下幹陽後,並沒有馬上進攻新京,而是在半路埋擊,將急於回京援護的謝昱珩等人逮了個正著。將二十多萬魏軍精兵殺得潰不成軍,使其成了壓垮謝家霸業的最後一根稻草。

如今包括安國公謝明順在內的謝家眾人已經成了寧家的階下囚,正等待問罪處刑。

反觀寧家這邊,寧誌遠在兩位公主及一眾朝廷大臣的推舉下成了監國大臣,名正言順的掌握了軍政大權。

按道理來說,在這種情況下,宛州作為大魏都城,理應接受朝廷號令,開城投降才對。

然而宛州指揮使田益光卻並沒有這樣做。

對於朝廷的號令,田益光並沒有理睬,甚至連使者也都拒之門外,擺出一副既不反抗也不合作的態度。

宛州指揮使田益光是安國公謝明順一手提拔起來的地方大員,他這樣做,不知是心念舊主,還是別有用意。

但不論對方究竟有何目的,剛剛才當上監國大臣的寧誌遠正是立威之時,既然宛州不聽號令,正好拿它來殺雞儆猴。

當寧誌遠所率領的大軍來到宛州城外時,果然看到城門緊閉、戒備森嚴。

城頭上站滿了魏軍士兵,全都十分緊張地注視著下方的西北軍。

騎在馬上的寧誌遠凝視看了一下,然後冷笑道:“喜歡裝神弄鬼是吧?好,老子就看看你們究竟裝的是哪路鬼怪。

蘇子航,你上去叫一下陣,看看對麵有何反應。”

“是,大帥。”在池非的推薦下,已經重新歸入軍隊的蘇子航立刻策馬走了過去。

同樣由池非的貼身護衛變回軍中將領的張武,則十分警覺地觀察著城頭的動靜。

他怕城頭的弓箭手會突然發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單獨上前的蘇子航就會有生命危險。

還好他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城頭並沒有箭矢飛下來,蘇子航也安然無恙地來到了城門前麵。

“我乃西北大營千戶蘇子航,受西北大將軍、監國大臣寧公之命,要跟你們的統領當麵對話。

宛州指揮使田益光何在?叫他出來與我一見。”蘇子航用洪亮的聲音大聲說道。

過了一會,城頭上麵終於有人站了起來,對方拱手行禮道:“下官乃宛州衛所指揮僉事魯公明,請問蘇大人有何貴幹?”

“我要找的人是宛州指揮使田益光,你能代他作主嗎?”

魯公明皮笑肉不笑道:“田大人最近身體抱恙,暫時無法見客,還請蘇大人不要見怪。

您有事的話可以盡管吩咐下官,下官一定把您的話代為轉達。”

“假如我想進城的話,你們會開城門嗎?”

“蘇大人,如今瘟疫橫行,下官實在不敢輕易放人進來,還請大人見諒。”

“這麼說,你是既不想讓我見田益光,又不想開城門是吧?”

“還請大人見諒,下官實在做不了主。”魯公明一臉為難地回答。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告辭了。”蘇子航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魯公明有些忐忑不安地看著他逐漸走遠。

另一邊,聽完蘇子航的彙報後,寧誌遠不怒反笑,“既然有人不想吃敬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通告全軍,今天先在城外安營紮寨、開火煮食。

另外今晚所有人和衣而睡,兵器不得離身。晚上要加強戒備,以免敵人夜間偷襲。”

“是,大帥。”蘇子航領命離開。

待其他人都下去後,寧誌遠對小女婿說:“阿真,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要大舉攻城。”

池非皺眉道:“嶽父,這宛州城好像有些古怪。

就算田益光真是個死忠於謝家的憨人,其他人也不太可能會願意陪他一起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