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爹您不打算以新京為國都?”寧雅楓有些驚訝地問。
寧誌遠一臉神秘地說:“新京也是國都,但它隻能作陪都,不能作正都。
大寧的國都,必須是位於北方境內的京城。
要說清這個問題,我要先把一個隻有曆任家主才能知道的秘密告訴你們。
原本這個秘密是不能亂說的,但如今大局已定,這個秘密已經失去了保密的價值,倒也不妨現在就告訴你們。
阿真,你還記得我以前跟說過的,由第一代寧氏家主所定下的三條鐵律嗎?”
池非想了一下才說:“小婿記得,分別是‘放權’、‘不爭’、‘固軍’這三條鐵律。”
寧雅柏和寧雅楓身為寧家子弟,自然是把這幾條鐵律牢記於心,因此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寧誌遠淡然道:“除了這三條鐵律外,其實還有一條鐵律我沒說出來。
之所以那時不告訴你,是因為這條鐵律隻有成了寧氏家主的人,才能由上一任家主親口告之,其他人是不能知道的。
而這條鐵律,也是我寧家最大的秘密。
這條鐵律名為‘蟄伏’,其核心用意是:以西北為根,積累民望,緩而養兵,以防萬一。”
聽到最後這句話,寧雅柏、寧雅楓、池非三人頓時為之一震。
寧誌遠接著說:“我寧家第一任鎮國公雖然是最早向魏太祖交出兵權的領軍大將,但其實也在提防著趙家遲早有一天會烏盡弓藏、卸磨殺驢。
而我寧家貴為國公,戰功彪炳,縱觀群臣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實在有些過於顯眼了。
一旦遇到心胸狹窄的皇帝,我寧家極有可能會成為那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甚至想除之而後快。
為了避免我寧家日後遭難,寧氏先祖才定下了‘放權’、‘不爭’、‘固軍’這三條鐵律,目的是盡量不引起為君者的猜疑和忌憚。
然而不論再怎麼小心謹慎,隻要刀在別人手裏,那我寧家的生死存亡就始終無法自己掌控。
為此,寧氏先祖在三條鐵律之外,秘密定下了這第四條鐵律‘蟄伏’,作為日後寧家迫不得已時所留的後路。
我寧家世代鎮守西北上百年,這不僅是魏武帝時期的命令,也是我寧家努力爭取的結果。
對於朝廷諸位王公大臣來說,西北雖地域寬廣,然氣候惡劣、土地荒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苦寒之地。
再加上那裏又是經常與胡人開戰的邊關前線,危險至極,因此誰也看不上西北,更不願到那裏去任職。
然而對於我寧家來說,西北雖然又窮又苦,但卻是一塊極為難得的練兵寶地。
俗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這話雖難聽,但卻是話糙理不糙。
像江南這種風調雨順、生活安逸的地區,根本養不出能打能拚的兵將,最多隻能養出一些隻會靠人多勢眾嚇唬一下老百姓的廢物而已。
從古至今,真正驍勇善戰的精兵強將,幾乎都是從那種生活艱難的苦寒之地,從一場場屍山血河中拚殺出來的。
而西北這種幾乎長年跟胡人打仗的邊陲之地,無疑正是這樣的練兵寶地。
因此我寧氏先祖才定下這條秘密鐵律,讓寧家子孫世代鎮守西北,好好經營、累積人望,並借機練兵養將。
雖然我寧家不會像其他蠢人一樣死抓兵權不放,但隻要我寧家在西北軍中和民間的人望不絕,就算有朝一日趙家真想對我寧家動手,憑借我寧家在西北軍民當中的深厚人望,隻要振臂一呼,肯追隨我們的西北軍民一定大有人在。
一旦得到西北軍民的大力擁護,我們寧家就相當於強軍在手,試問除了胡人以外,天下還有誰可匹敵?”
池非三人聽完後,不禁心潮澎湃。
沒想到寧家第一代鎮國公如此深謀遠慮,連百年之後的事也已經想得無比透沏,甚至還為子孫後代做好了各種準備。
這樣的聰明人,確實可以稱為智者。
“爹,你說的這些跟定都北方又有什麼關係?”過了一會,性子較急的寧雅楓忍不住追問道。
寧誌遠瞪了他一眼,“你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
雖說自從全麵推廣土豆種植後,西北的日子已經好過了許多。
但那裏畢竟是與關外胡人接壤之地,日後就算沒有大戰,也肯定小戰不斷。
再加上氣候幹旱、天災連連,總體而言還是一塊生活艱難的苦寒之地。
那裏依舊是極好的練兵之處,因此我們寧家不能離得太遠,要將其納入隨時可以掌握之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