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臨一睜開眼就看到兩雙焦慮的眼睛:龍寶的毛乎乎水靈靈的大眼和毛菊花獨具特色的雛菊般的貓眼,他心裏一暖,露出微笑:“龍寶,菊花,你們都沒事,真的太好了…”
龍寶迫不及待地告訴他,“你睡了三個時辰,不過我看不要緊,就是脫力了。”
龍寶受了點輕傷,雪白的腿上各有半圈黑色的勒痕,有點觸目驚心;幸運的是龍寶思慮單純,沒有那些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那些重重心障,易為邪靈所乘,所以縛魂索對他的傷害並不大,隻是他沒想到那破繩子竟有那麼結實,連龍火都燒不斷,大眼睛裏流露出心有餘悸之色。
龍臨昏睡時,龍寶和毛菊花清掃了戰場,發現七個修士隻剩下了重傷的兩個金丹還算完好,他把它們拍出來喂給菊花吃了;也隻有這兩個修士的儲物戒還沒爆掉,不過都窮得很,裏麵隻有幾百塊下品靈石,“給李老雍蓋瓦都不要”,龍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看上去沒什麼卵用的靈符和符寶;那個煉器師身上的防甲很不錯,龍寶把它剝下來給毛菊花穿了,居然剛剛好…龍臨這才注意到毛菊花似乎微微胖了一點,別無異狀,不免感歎此甲大如意,還有隱形功能,真是好東西。
龍臨拿起身邊那把深綠色的大弓試了一試,竟然拉不開弓弦,以為是自己尚未恢複之故;試著把它放入儲物鐲,居然也不行。他這才理解那個黑須修士為何把弓背在身後了。
“這把弓很奇怪,雖然拉不開但是很結實,怎麼樣也燒不動,打不破。”龍寶,“用我的唾沫也不行!”原來他早就試過了。
龍臨放下大弓,合上眼睛,運起內視功,進入到自己的世界,看到廣袤大地上的無數河流變得更深,更寬,水流或平靜或洶湧,並無枯竭、斷流或撕裂之相;際還是靜靜懸浮著那個星球,隻是土色消退,變得有一點晶瑩,像一個溫柔的生蛋黃,被一層朦朦朧朧的蛋清敷裹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親切和煦…雖不明其故,他還是稍感安心。此番戰鬥驚險萬分,也幸運至極:如果還有一波,不,甚至一兩個修士趕過來,都能把他拍扁…他拍了拍毛菊花的腦袋,彈了彈她那個絞絲狀的救命黑項圈,尋思要用什麼辦法讓己方沒那麼醒目,否則這一路打過去,總有一會遇到真正的絕境,他後悔沒多學一點易形術隱身術之類的法術。
龍臨突然心念一動,問龍寶:“龍寶,那個綠衣服的婆娘想要你的龍珠,你到底有沒有凝成龍珠啊?”
“有啊。”
“啊?”龍臨驚喜地問,“能不能給我瞧瞧?”
龍寶猶豫了一下,打開了一個神雲罩,把他和龍臨、毛菊花罩在裏麵,感覺周圍無異狀後才豎起一個嫩白的食指在眉心一點,輕輕往外牽引,隻見一顆橙黃色的略帶透明的珠子慢慢地裹著芳香的靈霧逸出來。龍臨和毛菊花都感到眼前突然大放光明,被和煦與溫暖擁抱著,那感覺猶如麵對海日生殘夜,霞生結雲樓的美景,有無邊的浩瀚,瑰麗,明淨,深遠…一人一貓沐浴在曦光裏震動膜拜,久久無語。
龍寶收回龍珠後,龍臨突然。“這龍珠,我感覺我也有…”
“這不奇怪,因為你娘是龍女啊。”
“那,為什麼我不能和你一樣化為龍形?”
“那也許你爹不是神龍。”龍寶不太肯定地,“等我們把老陳救出來,讓他替你琢磨琢磨,不定就知道了。”
龍臨歎了口氣,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謎,不知何時可以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轉念又想,如果真相不是他想要的呢?那又該如何?
龍寶見他神色惘然,以為他又在猜想身世,就安慰:“放心吧,你爹肯定不是歌魔宗的,畢竟你一點都不喜歡唱歌…”
“嘻嘻…”一個女童的清脆的笑聲突然響起,嚇了龍寶龍臨好大一跳,發現居然是毛菊花在笑。
“菊花,你會笑啦!”龍寶大喜,“看來那兩顆金丹沒給你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