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中年男子向龍臨一拱手:“玄黃穆秩。請問這位少年英雄可是靈犀宗的龍臨龍師弟?”
見他如此客氣,龍臨也收起搖光刀微笑回禮:“前輩有禮。在下就是龍臨。”
穆秩身旁的人都流露出訝色。
他把龍臨細細打量了一番,卻完全看不出對方的境界,這讓他極為震動;雖然被龍臨打了奴印、逃回宗門的蒙若壘也過龍臨是一個“凡人”少年,看不出修為,當時他和其他長老隻以為是蒙若壘本人隻是元嬰中期、又驚嚇過度所致。蒙若壘看不出來,不等於他穆秩看不出來…然而終於照麵之後,他…信了。
蒙若壘挨的這個歹毒新穎的奴印難倒了穆秩在內的所有宗門長老,幾次試著拔除它,非但毫無效果,反而把蒙若壘折騰得死去活來,境界暴跌兩層,也就不敢再作嚐試了…蒙若壘是穆秩的親傳弟子,也是玄黃宗的刑律堂堂主,在宗門裏可謂位高權重,卻被一個“凡人”少年打上了奴印,傳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穆秩一惱怒,也想在領取宗門第一任務(以尋找一斛珠為名)之餘,看看這個凡人是何等不凡。
如果不是剛剛親眼目睹那驚絕地的一刀,他肯定會確認龍臨是個凡人。而這個凡人身邊那個笑嘻嘻、粉兜兜、手裏耍著四個銀圈、頸項上繞著幾圈梅枝狀長索、肩上站著一隻叼著冒煙木棍的獨腿怪鳥的孩子就是李雍的那個寶貝坐騎,龍角馬妖龍寶了。他沒在意崔如鐵和胡旺財,但是毛菊花的冰冷氣息令他有些不安,感覺並非尋常獸妖。
出乎龍臨意料,穆秩並沒有追究蒙若壘的奴印,也沒有翻周碧城的舊賬,卻問起血池魔國被屠戮滅國的事來,“魔國國主血可是龍師弟所殺?”
“是我臨哥殺的,怎麼樣?”龍寶挑釁地用他白白的拇指一抹鼻子,“別他一個化神,就是琴瑟魔宗的度瑤姬那個瘋婆子,煉虛境,也差點被臨哥一箭射死!…”
“為何?”
“這個…”龍寶組織了一下句子,才,“血那個老魔頭不講衛生,不洗澡,身上太臭,熏到了臨哥!那個女流氓呢,更加喪心病狂,竟然想讓我們旺財給那個醜八怪魔女當上門女婿,我們不爽她!旺財這麼美貌,一朵鮮花不能插在牛糞上!”
胡旺財得意地笑了。
兩個魔人臉上變色。度瑤姬和阿拉罕一樣都是上古魔神,在他們看來是絕對不能惹的神話式的存在。這個凡人少年居然因為“太臭”和“不爽”就去殺了這個,又去殺那個!…就算他們是睚眥必報、動不動殺人家全家的殺道魔宗,也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穆秩卻不以為忤地笑了笑:“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都老了,以後的龍淵大陸,終究還是龍師弟這樣才少年的爭霸之地!”心裏卻冷哼了一聲,什麼太臭,不洗澡,胡八道,他才不會相信誰會沒有任何目的就會去攻打血池魔國王城這麼可怕的地方…
龍臨微笑遜謝。方才的那一刀,幾乎抽走了他的六七成力量,在沒有恢複之前,他可不希望動起手來。
穆秩斟詞酌句地:“那位友不要誤會,我們玄黃宗與血池魔國非友非敵,隻是因為少宗主的臉傷一直無法治愈,肉爛見骨,痛苦難耐,李雍李宗主為此遍覽古籍,據雲一斛珠為主藥的仙妍丹可使肌膚複生色澤如仙,隻是需要血池魔主的心頭之血為藥引…唉,真是好生為難…”著,意味深長地看著龍臨和龍寶,“龍師弟既然有滅殺魔主血岸之能,不知這點忙能幫不能幫?”一口一個師弟,懇切得很。
毛菊花冷哼了一聲,置之不理;龍寶鼓著雪白的腮幫,也毫不介意:周碧城公然在靈犀宗的宗門裏試圖把他和龍臨劫走,分明惡棍一條,讓他的臉爛穿了又有什麼不好?
龍臨則心裏一跳,“心頭之血?”他確實收藏了血的心髒,雖然不知有何用處,但總感覺這顆心髒如晶石一般堅硬明亮,透著極大的古怪,在沒搞清楚之前,決不可輕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