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雖然不明就裏,但見伊恩神色嚴肅,麵朝著花圃,猜想是有了什麼發現。
伊恩輕輕蹲下,聚精會神地看著他麵前的白色花叢。
劍蘭每一朵都有五片長瓢形的花瓣,盛放時如同五指張開一樣。花朵的中心則是乳白色的花蕾,儲存著花粉和花蜜。
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伊恩努力眯著眼往花叢裏看去,卻始終看不太真切。但他身前的幾支劍蘭的枝葉上,明顯掛著一些棕黃色的毛發。撥開這幾支花,再往下仔細看,還能發現這一小片土地和一些劍蘭的枝幹根部,有不少鏽色的斑點。
雖然這些不足以說明什麼,但跡象已表明莊園主布拉德的愛犬倫巴,很可能就在這附近,至少來過這裏。
“倫巴?”伊恩學著管家他們呼喚它的樣子,試探性地叫道。
他伸手撥開麵前的兩三支劍蘭,想看一看植被深處有沒有更多發現。
就在他剛一撥開劍蘭時,就覺得眼前突然一花,有什麼東西從裏麵飛撲了上來。
那東西速度極快,他下意識地向側後方倒去,險險避了過去,同時,耳邊傳來了奇怪的嘶嘶聲。
剛要走過去的希德愣住了:“那是什麼?”他轉頭問托托德,“倫巴……是條狗吧?”
但他身後根本沒有托托德的蹤影。
“管家?”他看向四周,叫了一聲,沒有人回應。
“伊恩,有點不對勁。”希德朝伊恩低聲說道。
他現在赤手空拳,心裏確實有些慌了。如果他沒看錯,剛才從花叢裏飛出來的應該是一條蛇,但絕不是普通的蛇。雖然全白的蛇身如同一道白光一閃而過,但希德依然看見那蛇的腦袋附近有一圈白色的翼膜,如同劍蘭的花瓣一樣。
那蛇的腦袋隱藏在“花瓣”之中,就像劍蘭的花蕾。它這副樣子本就已極具偽裝效果,現在又藏身在這片劍蘭花圃裏。如果不是因為發現了一些疑似倫巴的毛發而翻動花叢,伊恩幾乎不可能在這樣的光線環境下找出它。
少年這時已經翻身起來,看著他和希德周圍的劍蘭花擺動不止,卻不是因為風。那條蛇正在花叢中高速移動著。它的遊移路線飄忽不定,時遠時近,伊恩知道它正伺機發動攻擊。
希德的眼睛正努力在越來越昏暗的環境下跟上蛇的位置,突然他聽到伊恩大叫了一聲。
“希德,跑!”
在如此緊張的狀態下,希德被伊恩一吼,下意識就沒多想,立刻拔腿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剛跑出幾步,隻看到身邊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一具人形靈體。他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紮克,而下一個瞬間,紮克的劍已經穿透了那條白蛇的身體。
希德轉過身來,呆呆地看著紮克劍上奄奄一息的蛇,痛苦而虛弱地扭動著身體。
“花偽蛇……”希德心有餘悸。
“後麵!”伊恩大叫。
希德回頭的瞬間,閃電般扭身就是一拳揮出,紮紮實實正打在管家托托德的鼻梁上。
托托德的右手還舉著一把小刀,立刻連人帶刀飛出去老遠。
“下手可真狠。”伊恩走過來。
“是啊,他還拿著刀呢!”希德甩了甩手,指骨生疼。
“我是說你……”
“你剛才……居然拿我當誘餌?”希德想起了什麼,生氣地吼道,“我還以為你剛才真的是叫我逃離這裏。”
“我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伊恩聳聳肩,“我們倆都沒有武器,隻能靠我的靈想力。那個情形下我們不先下手,就隻能等著這蛇主動攻擊我們,到那時候怕是來不及具現出紮克,我們倆至少有一個要受傷。”
“何止受傷。這東西不是蛇,是魔獸。”希德聽他說得有道理,也不再計較,“花偽蛇,雖然是微型魔獸,但它的嘴可以撐開到足以把我的腦袋整顆咬下來。”
“這管家又為什麼要攻擊我們?”伊恩看了看還躺在邊上的托托德,眼神從不解轉為恍然,“城裏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魔獸,看來是跟他有關了。”
“啊……痛……歐(我)的……椅(鼻)子……”托托德捂著臉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
“那個布拉德,”希德摸了摸拳頭上突起的指骨,“會不會也是同謀?”
“不會,是的話就不會發委托出來了。”
“問問他就知道了。”希德麵帶冷笑,看著地上的托托德。
“管家?”他一腳踩在托托德的身上,俯下身去,“為什麼襲擊我?這花偽蛇跟你有關吧?”
管家隻是捂著臉哼哼,並不說話。
“裝傻?”希德放下腿飛起一腳,把托托德踢得幾乎離地,又一腳踩上去,“說說吧?是不是你帶進來的?”
托托德趕忙點頭。
“哦……那寵物狗呢?”
托托德把手慢慢從臉上拿下來:“多半是……被吃了……”
“怪不得。”伊恩冷冷道,“知道我們發現了花偽蛇,肯定瞞不住這件事。”
“不過你夠狠的啊,”希德又給了他一腳,“我們不過是追查寵物狗的事,碰巧發現了花偽蛇而已,至於要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