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蹤淵,位於冥界入口的迷霧森林深處,生生截斷森林,如一條巨大的傷口,霧氣彌漫,幽幽見不到底。
相傳,迷蹤淵雖險,但若能進入,裏麵則是有大機緣,淵壁上有許多靈花異草,珍石貴枝,在外界當是連見一麵都沒有辦法;相傳,迷蹤淵隱匿有上古神獸的血脈,若能降服,便是能稱霸一方,隻因那獸脈據說是瀲睨的,瀲睨,乃當年神界第一大將月神的坐騎,頭生七色獨角,琥珀瞳眼,身似白虎,麵如雄獅,雪白馬尾,米色堅蹄,吼聲震天,怒踏裂地。
可饒是說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但那些一入迷蹤,此生難出的活生生驗證,還是阻了心生貪念的五界一眾,更何況,這迷蹤淵就在冥界,都說上任冥王嚐試進過迷蹤淵,卻是重傷而出,撐了八十年不到就撒手人寰,魂歸祖穴。
神界是六界公認最強大的,當初六界鼎分這個世界,說是平等共存,但誰都明白,所謂共存不過是字麵上的身份,神界執有絕對統治的力量,它懸於其餘五界頭頂,極其霸道強勢,容不得反抗。直至天界與魔界兩位統治者絕地成神,共同轟上神界,一張滅世戾魔尺,一方龍鎮世印,武力打擊,才狠狠銳減了神界的傲氣。
但如此也說明了一個事實,這個世界,隻有神才是最強大的,隻有神,才能擁有至高權利,所以,迷蹤淵出現神藏,不僅僅是緋狐族,其餘幾界,同樣蠢蠢欲動。
人界
禦書房裏,皇帝手拿一本奏折,眉眼低垂,金黃龍袍邊角壓在座下鋪墊幾層厚厚黃緞的檀木堂椅上,但他的睫毛時不時顫動,瞳孔轉來轉去,表示他並沒有在看奏折。
他的左手伏在身前的桌子上,食指一下下敲打著桌麵,空氣裏莫名流動著壓抑,他身邊端茶的小太監嚇的大氣不敢喘一下,緊緊垂著腦袋,眼角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瞥向桌前跪著的一個身著紫袍的男子。
就這樣默默的對峙著,良久,皇帝終於挪動一下身體,悠悠放下奏折,抬眼看著前麵的人,眸子黑光沉沉,他微掀薄唇,輕抬下巴,“皇弟如此,是去意已決嗎?
那紫袍男子聞其聲,身子一動,就慢慢抬起頭來,隻見他溫眉柔目,俊逸儒雅,可不就是那鄭王爺鄭淵!鄭淵袖裏的手指緊緊捏住,麵上卻是淡淡一笑,“是的,臣弟心意已定。”
皇帝冷冷一哼,“迷蹤淵,你當是要去迷蹤淵嗎?你可知其中險惡!”
鄭淵眸子裏浮起掙紮,但到底,他還是頷首,低下聲音,“請皇兄成全!”
“子曦!”皇帝拍案站起,聲音怒意沉沉,“我說了,迷蹤淵凶險難測,不可去!”
那小太監被嚇得手中杯盞一抖,險些掉了下來,可憐一張小臉都嚇白了。
鄭淵依然神色淡淡,腰脊挺直,端跪在地上,眼睫微垂。
“你搶不過的。”皇帝瞪著他,“你以為就憑你那幾萬親兵,就能與其他幾界相抗衡嗎?他們一個掐決,你便是全軍覆沒!”
鄭淵身子微微一顫,他抬眼看著皇帝,竟一揚唇角,笑了起來,“皇兄,你也是明白我們人類的弱小嗎?我不甘願這樣弱小,”他的眸子黑霧翻騰,“不甘願怎麼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