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咳咳…放開!”蘇晚涼沒有想到方沫千會如此失控,情急之下隻有慌忙揮舞雙臂,不斷掙紮,想推開撲在自己身上已經發瘋的方沫千。
身邊的樹葉驀然強烈地拂動,憑空而來一道劍氣,精準地斬斷了方沫千的衣袖,震開了她的手腕。蘇晚涼被一雙強有力的手帶離方沫千身邊。
一個穿著白衣的身影不著痕跡地抽開自己的手,退後幾步,恭敬地跪下:“晚妃娘娘受驚了。”
縱然在黑暗微弱的視野中,蘇晚涼也能一眼就認出這個人。縱然世事變遷,他依然這樣不染風塵地一襲白衣。恨歸恨,就在看到他的這一眼,蘇晚涼突然覺得自己在節節敗退。
可是蘇晚涼硬著一口氣,立刻整理自己好端莊的儀容,站起來盛氣淩人地問道:“你的夫人算是怎麼回事,要謀殺本宮嗎?”
方沫千見到來人,卻淒厲地大哭起來:“左溪!你居然還幫著這個賤人!你們這對奸夫淫婦。”
左溪對這難聽的辱罵置之不理,沒有蘇晚涼的指示,他依然筆挺地跪著,身姿依然清高:“賤內情緒有些失控,還請娘娘高抬貴手,放她一馬。”
“放她一馬?”蘇晚涼冷笑,“這麼多年她可有放過本宮一馬?”
左溪至始至終沒有看她,聲音裏有些許微弱的顫抖:“也許懲罰我,娘娘會覺得更解氣。”
蘇晚涼如同被識破一般,眼裏灼灼的恨意微弱下去。她頓了片刻,口氣一樣地強硬:“代夫人受罰,你倒是感人。既然這樣,本宮也不與你多話——”
月光下,樹影婆娑,宮裏的奇花異草散發出隱約的香味,環繞著緊張的氣氛。
遠處的燈火攢動,就在蘇晚涼還未說出下文的時候移動了過來。
“何事喧囂?”昭原皺著眉,一手背後,一手提著一盞宮燈,鎮定地走了過來。
“左夫人衝撞臣妾,臣妾罰左大人,可以嗎?”她柳眉一揚,對著昭原盛氣淩人的樣子也未減弱半分。
昭原看看衣衫淩亂,發髻傾倒,伏在樹旁抽泣的的方沫千,再看看沒有神情淡定跪著的左溪,瞬間也明白了什麼。
“愛妃想怎麼罰?”
蘇晚涼垂眸看了眼左溪,口氣慵懶,滿不在乎地說道:“左大人哪隻手使劍,就廢了哪隻手吧。”
“謝娘娘開恩。”左溪也沒有絲毫抗議,淡定地仿佛即將要廢掉的是別人的手,而不是自己的。
昭原喉頭動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左溪罪不至此。蘇晚涼罰得有些重,可是他知道她心裏積怨太深,也沒什麼好反駁的,隻得由著她去。
方沫千卻失了控地撲上來攥住蘇晚涼的裙角,淒厲地求道:“晚妃娘娘,是我不對,是我衝撞了您,要罰就罰我吧娘娘。”
蘇晚涼抽開裙角,道:“方才的驕傲呢?你不是一向都厲害得很嗎?本宮可受不起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