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往事迢迢徒入夢(4)(2 / 2)

“當然不止。”越煙也毫不顧忌地就著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 燭火剛好打在他的臉上。

蘇晚涼端詳了一番,頓覺他這一番來京城,必定經曆了許多,臉龐比在軍營裏見到的又風塵仆仆了幾分。

“是去了很多地方吧?越發像個流浪漢了。”

越煙笑。是的,他本來就是個流浪者,之前跟著軍隊流浪,現在跟著自己流浪。

“托你的福,從軍營裏出來了,於是到處走走。”

“真好。”蘇晚涼的眸子有幾點明亮的光,帶著憧憬說道。

“去了很多地方,無意間知道了一些事情。”

“看不出來,你還有做捕頭的潛質。”蘇晚涼的語氣愈發輕鬆。也許是憋得時間太久,能在某一刻,暫時也能拋開恨和使命,做一回自己。

“隻是走到那裏,隨意問到了一些事,關於你的。”越煙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

蘇晚涼的目光驀地一頓,關於自己的?

“我途徑臨約時,所有盤纏都被偷,於是便在那裏的醫館打雜賺點路費。”

臨約醫館,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她醒過來的時候莫名就已經在那裏了。

“一日醫館裏的大夫無意間提起許多日前他治過一個流產的女人。”

流產的女人,那不就是自己嗎?蘇晚涼下意識地揪緊了衣角。

“他說那日午後一個軍官抱著一個渾身是血,已經虛脫的女人進了醫館。那個女人已經流產,性命堪憂。他使出了畢生所學的醫術,才勉強保住她的性命。那時已經五更,那個軍官就在門口守到深夜,當大夫問軍官要不要進去看看的時候,軍官卻轉身走了。”

“那個軍官還囑咐大夫,如果她醒過來了,盡量瞞著女人她已經流產的事情,以免她身子未恢複,受不了打擊。”

“大夫告訴我,那時女子能否醒來都還很懸。可是她求生意識很強,昏迷了三日還是醒來了。”

越煙說得極慢,一邊說,還不時抬眼看看蘇晚涼:“大夫以為這軍官和這女子是夫妻,可是這女子卻壓根不知道軍官。女子醒了之後,似乎對這裏的一切極為不信任,沒有多久便走了。”

蘇晚涼的手沒有鬆開,開口說道:“軍官是左溪,女子是我。”

“是的。”越煙點點頭。

蘇晚涼垂眸,言語裏盡是寒意:“那就算作這件事我誤解了左溪,可這又能說明什麼?”

“我雖然是局外人,但也看得出左溪絕對不是想要害你的。”越煙盯著她的眼睛,極其誠懇地說道。

“這隻能說明他做了虧心事,想要補償而已。”蘇晚涼說著,竟然不自覺想到就在今夜的月色下,左溪淡然的眉眼,和那聲方沫千尖銳的聲音。

“我之前就說過,他殺過那麼多人,有曾覺得對誰虧欠嗎?”越煙緊問不舍。

蘇晚涼沒有回答,眉眼越來越沉重。

“且不說這些,我還去了一趟漠南嶺。”越煙停頓了一下。

蘇晚涼的心髒突然漏了一拍。她突然有種預感,越煙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顛覆她的所知。

“我覺得九嵐的死有蹊蹺,於是就去了漠南嶺。雖然漠南嶺的戰場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但殘箭都還有留在山穀裏。就是九嵐死的那片林子——”

“那片林子怎麼了!”蘇晚涼緊張地幾乎無法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