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笑了笑,已然心知肚明了。
對方分明是知道這東西是真品,特意拿來考教自己的,如果不能把這價格壓倒自己可以接受的水平,那今他就算是白來一趟了。
想到這裏,他道:“這東西的確是好東西,但如果按照拍價,未免太貴了一些,我或許買不起啊。”
“哦?你看出來這東西的真假了?”
美婦笑著問道。
“這位女士笑了,我雖然不敢擅稱專家,但好歹也是個侵淫其中已久的收藏行家,自然是看懂不少東西的,雍正帝最喜歡的這種花鳥抱月瓶,我能不知道嗎?”
張元笑道。
“花鳥怎麼就好了?”
美婦問道。
張元沒有回答,反而看向了李雲璐。
“答得滿意,再給你打折。”
李雲璐分明就是不把錢當錢啊,又或者這東西本就是她父親從別人那裏巧取豪奪來的,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
張元聽到她這話,笑道:“早於六朝,「繪畫已采用花、鳥」合而為一的題材。
傳世作品雖少如寥寥可數,但史料中至少曾提及兩位晉代花鳥畫家;時至唐代,花鳥畫更儼然自成一家。
文獻中大約載錄了二十名唐代花鳥畫家,邊鸞(活躍於八世紀末至九世紀初)便是一例,其風格或可視為黃筌畫風的前身。
在某種意義上,這些早期花鳥畫家對唐代陶瓷花鳥紋飾的發展可謂至關重要。
早於新石器時代,仰韶文化陶瓷的紋飾中已出現獨立的動植物描寫。
商周以至漢代,間或也有采用這類題材,但到了唐代,由於人們對自然題材興趣漸濃,所以花鳥也漸以生動和諧的組合,出現於陶瓷乃至織繡品、鏨花金屬器及其他材質的紋飾題材之中。
湘南沙城銅官窯的彩繪器物,應是最廣泛采用花鳥題材的例子之一。
該窯址1979 年出土的執壺中,以花鳥為飾者約占七成。
這些紋飾以鐵褐、銅綠或銅紅各色繪成。
頗堪玩味的是,沙城銅官窯器物的花鳥紋飾多用鐵褐色細線繪成,較粗的線條則用銅綠或銅紅色描畫。
這些花鳥紋在胎體所劃細線的襯托下,構成了生動活潑、妙趣橫生的畫麵。
時至宋代,崔白等藝術家長於細筆勾勒,其作品益發生動傳神,這不僅進一步完善了寫生技法,亦使絹本和紙本花鳥畫的發展攀上了新的高峰。
就此可證諸宣和年間收錄宮廷藏畫的《宣和畫譜》,書中闡述花鳥畫題材及其重要性的篇幅便有五卷之多。
據畢嘉珍統計,書內引述16 名畫家的作品中,標題有「梅」者共54 幅。
據分析,梅花這一題材日益流行,恰好與花鳥畫的興起不謀而合。
顯然,以花鳥為題的平麵和立體作品中,不乏立於盛放梅枝的鳥兒描寫,而這正是本拍品其中一麵器腹的紋飾題材。
北宋徽宗本身是一名卓越的書畫家,亦是翰林畫院的創辦人。
花鳥畫是他心愛的藝術題材之一,他有幾幅傳世的花鳥畫,其畫工格外細膩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