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自認為將太液池一事在宮中散布開來,就能徹底的將尹雪嫣搬倒,自然心中大悅。再趕上墨離軒本就對她寵愛有加,一連幾日都在她的寢宮就寢,她的風頭更盛,甚而其他宮嬪也頻繁到她宮中小坐,其間自然不乏吹捧諂媚之人。但玥貴妃的勢力卻還是一如既往,看似完全不受她的影響。
陽光明媚的透過枝椏照進窗內,映著地上剛洗過的金磚,若是不將手擋在眼前,明晃晃的直刺著眼生疼。
嬌美的盛裝女子蹙緊了眉頭,原本斜倚在軟榻上假寐,沒想到剛睜開眼瞼就慌忙地再閉上,頓時慍怒地開口:“都是死人了嗎,沒看到晃得本宮眼疼嗎?”
身邊原本站著的小侍女都快打盹睡著了,聽她怒吼了一聲,整個人差點兒沒垂直地像前麵倒去,終究是站穩了,慌忙就跑到窗前,將雕花木窗給關住了。
“外麵有什麼動靜沒?”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她慵懶地坐在軟榻上,伸出青蔥般的玉手,將白玉茶盞給端在手中,輕抿了口茶水,淡淡的問道。
嬈兒慌忙跑到她的麵前,垂下頭去,輕聲說了句:“各宮娘娘如今都已知曉,隻是皇上那裏雖然故意讓陸公公知道,想必也已告知了皇上,但遲遲不見動靜。”
“哦?”將茶盞放在案幾上,她側抬起頭來,媚眼之間有幾分疑惑,但隨即又是冷冽如冰:“皇上有詢問過她的近況嗎?或者……派人去打探過什麼?”
嬈兒想也不想,直接就搖頭:“娘娘放心,這個奴婢派專人在景仁宮外探聽消息,皇上對莞妃隻字未提,不過其他宮中倒有流言傳出……”她遲疑了下,唇角不禁浮起一抹自得的笑容。
“什麼流言?”華妃狐疑地望著她,聲音透著徹骨的冰寒。
“外麵最多的傳聞就是,皇上當日是因為娘娘您才把莞妃給接入宮中的,一直也沒有去探望過她,說白了,景仁宮如今就是個冷宮,若不是想著處置莞妃可能對娘娘您不利,皇上恐怕早就把她給……”嬈兒笑著,伸手在脖子中間做了個殺的動作。
華妃聽了,心裏說不出的舒暢,很是自在地撇了下嘴,她唇角盈盈帶笑地將發髻間的白玉海棠簪給摘下,拿在手中輕柔的撫摸著:“皇上昨兒還送了本宮這隻白玉簪,誰瞅著還送其他人了嗎?”
說不出的自得和驕傲,嬈兒也是順著點頭:“娘娘您說得極是,若不是玥貴妃早入宮幾年,恐怕現在後宮早已是您的天下了。”
華妃瞅著她,眉目間隻是滿意的笑容,她在乎的不隻是那高貴的身份,更多的還是坐擁天下至尊的寵愛,那才是至高無上的恩寵,所有女人羨慕的驕傲。
瞟了眼窗外的枝椏,華妃手撫著額頭,唇角綻開一抹得意的笑容。微微閉合眼瞼,她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圈扇形的陰影,她是後宮所有女人羨慕的女人,無人敢在她頭上動土。
畢竟歇了半個多時辰,微微地睜開眼眸,身邊的宮人卻讓她看著十分麵生,她秀眉微蹙,淩厲的眸子掃視了一圈,終於覺得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她急急地從軟榻上坐起身來,怒道:“本宮身邊的人呢,都到哪兒去了?”
身邊的侍女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垂下頭去,倒是有個機靈的,垂首走到她身邊,說道:“娘娘,奴婢們是皇上新調撥到您身邊服侍的。”
其他的不再多說,往後退了幾步,淡然的站立著。這讓華妃突然覺得詭異萬分,手心忍不住就收緊在掌心,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猛然從軟榻上站起身來:“本宮躺得乏了,想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