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喘著氣半躺在床上,莊妃手指輕輕摸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止不住的咳嗽,淚水隨著咳嗽聲顆顆震落,她抬起頭來,全身微微顫抖,半伏在床邊,慢慢抬起頭來,看著目光淩冽的烈宸風,她的唇角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臣妾多謝皇上親自到靜蘭宮來,是臣妾自己不爭氣,沒保住小皇子,怨不得她人……”
烈宸風低頭瞥了眼身側緊握的手指,他淡淡的“嗯”了聲,轉頭看了眼跪趴在地上,強忍著哭聲的孫嬤嬤:“知道出去該怎麼說了嗎?”
孫嬤嬤聞言驚悚地抬頭,她睜大了眸子,淚水盛滿了眼眶,卻隻是強忍著不哭,轉頭看了眼緊握著手指呆愣在原地的莊妃,她默然閉上眼,重重的點下頭:“老奴知道了……”
莊妃半伏在床邊淒然落淚,她緊握著手指抓緊了床沿,拚命地將眼中的憤恨藏起,胸口猛地一陣憋悶,她顫抖著伏身劇咳,直咳嗽得喘不過氣來,額頭浸滿了汗珠。
“娘娘——”孫嬤嬤終究是沒能忍住,她忙撲身跑了過去,輕輕地為她撫著背心,眸中滿是淒苦之色。
莊妃忍住咳嗽,她抬起頭來,發髻鬆動,這在殿前是很失儀的,可此時哪裏管得了這些,她轉頭看了眼門外,眼中閃過一絲失落:“皇上到底還是心疼她,就這一會兒,已經安排人將她送走了。”
她聲音雖然極低,但烈宸風卻還聽得真切,他上前一步,將孫嬤嬤一把推開,緊握著莊妃單薄的衣襟,他的眸中盛滿了怒色,貼近她的耳邊,他冷冽的低吼:“記住,她從沒想過害你,嘴巴給朕放幹淨點兒,不然……”他咬緊牙關,衝著她冷笑,“你會死得很慘,比你兒子死得……更慘!”
身子驟然一震,她瞪大了眸子轉過頭來,望著他此刻能噴出血來的冷眸,她隻覺全身瞬間冰涼,半天才顫顫巍巍說了句:“我的兒子,皇上你……”
烈宸風轉頭略一仰臉,張豐忙拉了跌坐在地上的孫嬤嬤,屈膝行了個禮,趕忙退了出去。
“皇上到底是何意?”莊妃睜大了驚恐的眸子,她伸出手來,緊緊地拉著烈宸風的衣袖:“和我的兒子有什麼關係?”
“你想知道你的兒子是誰害死的嗎?”烈宸風狠戾地瞪著她,用力推開她,掙開她的拉扯,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她狠狠地摔坐在床上,烈宸風絲毫沒有吝惜,他的眼皮突突的跳著,平日俊美溫柔的眸子此刻正迸發著令人震懾的寒光:“雪兒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他瞥了眼她緊握在衣襟上的手,冷冷的笑:“若不是你故意用了荷葉馨來迷惑朕,會有今天的事發生嗎?”
莊妃陡然一驚,她神色閃爍,怔怔地看著烈宸風:“荷葉馨隻是少見的香料而已,並沒有增加情趣的功效,皇上何苦這樣誣賴臣妾?”
烈宸風轉頭瞟了眼她窗前放著的那盆芍藥:“那你在這寢宮放芍藥做什麼,難道荷葉馨和芍藥在一起能讓人情/欲大增,你也不知道嗎?!”他衝著她怒吼,伸出手來,險些一掌劈了過去。
莊妃大驚,望著他愈來愈憤然的火焰,她淒然一笑,絕望地閉上眼,淚流滿麵:“若是今日是藍妃雪對你如此,想必皇上就不會這樣對她吧?我不過比她晚入宮一年,難道就因為出身低微,就活該被她踩在腳底下,任人踐踏嗎?”
“朕為了等她接受,每日都在苦等,一年……朕對她的愛,豈是你們這些常人能懂?”烈宸風望著她,目光尖銳。
“嗬……”莊妃仰起頭,她絕望地苦笑,撕扯著身前的錦被,她狠狠地扯著,就像要把自己的心給揉碎一般:“皇上這麼長時間,居然都在等著她接受,那皇上是不是也要用一年的時間把後宮所有對她有障礙的女人都鏟除,好讓她高枕無憂的做皇後,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