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嫣待在文府中靜養,除了文夫人,並沒有其他人再知道她的身份,而她也並不知道此刻已經到了秦嶽王朝,更不知道她正在離那個男人越來越近。
偌大的宮殿,歌舞升平,皇帝坐在鎏金龍椅上,半眯著鳳目,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身邊的嬪妃都坐在身側,卻無人敢和皇帝說半句話。
一曲終了,皇帝先讓所有的嬪妃都散去。他和大臣談了些政務,正覺得心情煩悶,想要到寢宮休息,誰料所有的大臣都散去後,卻有一人還是跪在殿中央,執意不起。
身邊的陸通狐疑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他悄聲走了過去,忙說道:“文丞相,皇上讓散了。”
文靖見狀,忙抬起頭來,他對著陸通說了句話,陸通隨即睜大了眸子,半天沒緩過神來。
墨離軒淡然地睜開眸子,他站起身來,剛要離開,誰料陸通忙跑過來,“皇上,文丞相有要事稟告。”
淡淡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墨離軒揚手一揮,所有宮娥都躬身退了下去。他淡然地看著文靖:“說吧,有什麼事要說?”
文靖抬眼看了下墨離軒慵懶卻冷冽的麵容,他跪爬著靠近墨離軒,恭敬地說了句:“莞嬪娘娘……如今在微臣的府上。”
“……”墨離軒手指一僵,他怔怔地望著前方,卻是以為自己聽錯,生生的沒有緩過神來。
文靖以為是自己說話過於輕了,他清咳了一聲,剛要開口,卻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沒等他開口,一雙黑色的靴子儼然已經到了他的麵前,墨離軒淡漠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將他狠狠地抬起頭來,他瞪著文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微臣……”文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以為墨離軒連著他也要治罪,嚇得吞吞吐吐,不敢多說半句話。
在旁邊站著的陸通,此刻也是僵硬著身子,誤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文靖被墨離軒緊抓著衣襟,半晌他才喘過來氣,忙說道:“有個女子和昔日的娘娘長得十分相像……如今就在微臣的府上,臣不敢隱瞞皇上,求皇上責罰。”
他靈機一動,說出這樣的話,若是烈宸風真要怪罪下來,他就直接說自己完全不知道,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當日被賜死的莞嬪。
墨離軒怔怔地看著他,他的手指慢慢的鬆開,緊握在身側,他突然靠近文靖,說道:“她當真是在你的府上?”
文靖呆愣愣地點頭:“是,在微臣的府上,已經有五日了,之前她一直不能適應府上的環境,現在已經好多了。”
眼底驟然浮起一抹淡然的霧氣,墨離軒深吸口氣,他忙撇開頭去,看著陸通:“還不快備轎?”
陸通猝然回過神來,他怔怔地點頭,忙不迭地就要跑出去準備,誰料還沒跑遠,就聽身後又傳來一聲急切的聲音:“不用了,直接備馬,朕現在就出宮。”
文靖嚇了一跳,本來想著皇帝不會親自出去,隻是讓身邊的人到他府上一趟,把尹雪嫣給帶走就行了,但是沒想到皇上會突然擺出這樣大的陣勢。
陸通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看待了,他忙點點頭,跑了出去。
文靖怔怔地看著墨離軒緊張的神態,有那麼一瞬間,他似乎感覺是自己看錯了,皇帝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才對。
剛讓人備下馬,文靖被迫無奈,隻能將自己的轎子空著給人抬回去,他則要跟著皇帝騎馬出宮。
深夜的皇城原本十分靜,但是守城的侍衛怎麼都沒想到,打盹的時候居然能碰到今生怎麼想也沒想到見到的皇帝。
墨離軒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還不快開城門。”
那些侍衛忙不跌地跑到了城門口,幾個人合力將城門給打開,看著皇帝風塵仆仆的出宮,當真是從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