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慕水崖
雪花飄飄，銀裝素裹…昆侖山上，也就隻有這“慕水崖”是常年飄雪，不見暖風的。尋著那一絲氣息緩緩過去，一步步推開雲霧；一個高大的身影靜立在崖邊，冷然的望著天空，無盡深淵裏的山風呼嘯不停的吹來，拂起他的衣袖微微飄動，氣度著實不凡。
一絲微紅的日光照在寒鏡仙尊的臉上，有幾分淒清，幾分憂愁，幾分落寞。多年來，他一向如此，每當太陽升起的這個時候，他都會一個人來到這裏。寒鏡默默的回憶著這一切，往事如風，過往雲煙…
半晌後，一陣輕微的步音傳去耳中，伴隨陣陣幽香，聞直沁人心脾，令人清醒神怡。寒鏡仙尊知道是誰來了，臉上不禁閃現一抹笑意。他沒有轉身看她，隻是用餘光看了看她，隨即柔聲，道：“氣色不錯，這幾日，你可有什麼異常？”
一個清脆柔和的嬌聲響起：“回仙尊，弟子沒有什麼異常！”
雲霧慢慢散開，一個麵若桃花的小臉映入眼簾，是千殘月，她醒了？是的，她醒了！她這一睡竟然就是一月有餘。千殘月緩緩的走到了寒鏡邊上，不知為何，此刻的她對他，一切感覺都那麼的熟悉，沒了距離，沒了當初那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她，好像看懂了他…
寒鏡緩緩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千殘月看了看寒鏡道：“是小師叔告訴我的！”
寒鏡沒有看她，隻是半會方道：“此地原本名為弱水崖，三界之內，不論是仙是魔，是妖是人，一旦掉下去都將死無葬身之地，沒有生還的可能！”
千殘月的心突然一緊，原來世間真的有弱水一說，而且，它就存在於自己的眼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當初隨口一說立下的重誓，在多年以後會一幕幕重演。
寒鏡仙尊見千殘月沒有說話，又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現在這裏會叫做慕水崖嗎？”
千殘月緩緩，道：“是為了那個女子取的嗎？”
寒鏡仙尊歎一口氣，道：“具體來說，是因那段往事而來，為的是告誡後人，讓後人知道我們是如何失敗的！”
千殘月並沒有聽明白寒鏡仙尊的意思，她更是不知道，那個名為慕水的女子當年到底做了什麼，與這弱水崖又有何關係？但是，她並沒有問下去，一者，她不明白仙尊今天怎麼會突然跟她講這件事；二者，既是一段不美好的往事，又何須再提！且料寒鏡仙尊又接著，道：
“當時，是我親手把她打下去的！”
千殘月聞言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寒鏡仙尊，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半刻後，千殘月緩了緩神悠悠的道了一句：“仙尊你後悔了嗎？”
寒鏡仙尊仰天長歎一口氣道：“我也曾想過，我這樣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但是，我並沒有後悔，我無法看著她被打落九幽山。六道輪回，縱橫三界，諸事皆有緣法；世人仰觀蒼天，無明日月潛息，四時更替，幽冥之間，萬物已循因緣。勾結妖魔，種下什麼樣的因就會收獲什麼樣的果，月亮，你切忌莫言撲這後塵！”
千殘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又進去了沉思。半刻後，寒鏡仙尊又緩緩道：“月亮，你來昆侖多少時日了？”
千殘月認真的看著寒鏡仙尊，嘴裏緩緩道：“回仙尊的話，弟子來這昆侖山已三年有餘！”
寒鏡仙尊看了看千殘月，是啊，整整三年餘半月了，想想當初自己把她帶上山的時候她才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現在顯然長大了不少；不論是這外貌還是性子都長大了不少。
寒鏡的臉上不由的多了一分憂愁，他歎了一口氣道：“時間過的可真快，轉眼間，你也長大了許多！”
轉眼間千殘月已經十六歲了，來了昆侖山三年，過了三年充實的生活。這三年來，她漸漸發現她腦中的知識在逐漸的潛移默化中被她吸收和理解，讓她變得無比博學。包括書書給她的智慧一樣，在慢慢學習的過程中，她的理解能力和學習能力遠遠比其他人強上千百倍。
有的時候，別人說個什麼，不用說明緣由她就知道了。她開始有些害怕了，總覺得懂的多和聰明對於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月亮，你在想什麼呢？”絡顏手上拿著好幾個蘋果，啃完這個啃那個的悠悠的走到千殘月身邊。
千殘月杵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仙尊今天為什麼跟我說慕水師姐的事！”
“你那麼聰明都不知道，我更是不知道了！”
“唉～其實有時候聰明也不見得是件好事啊！”
“我還想變聰明呢？”
“你就知足吧，聰明人有聰明人煩惱，懂得太多，反而失去了平常人的簡單和快樂！”
“我覺得你現在就已經不正常了！”
“我怎麼了？”
“你看吧，我們當初上昆侖山是不是隻為了學點法術啥的，再解開一直困擾你身上的疑惑，然後我們就回蓬萊，可是現在呢？你偏要向往仙宮的生活。真不明白那種生活有什麼好的，你沒看見擎天哥哥和靈曜嗎？你看看他們，笑都不會笑了，可見那仙宮有多壓抑！”
“仙宮既然不好，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向往，還有擎天哥哥為什麼還要留在仙宮，再說了，擎天哥哥不笑，那是因為…”千殘月突然不說了，隻是無比向往的抬頭看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