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這位比較可愛一點,解釋也能讓人能接受一些,安某人給她一個鼓勵的笑,易幼颺的臉色也沒那麼驚恐了,拍拍自己的胸口呼著氣,可見他真的受驚不小。
同樣也得到辛兒的鼓勵,轉回頭,盯著李英暗自慶幸明媚生輝的雙眼,不動聲色低聲語。
“不賴呀!一天一個境界,再過幾天,你就可以出師獨自行走江湖了。”
英兒蹙起眉,以同樣的姿態和她低語。
“承讓承讓!和欣兒相比,還差的遠呢!”
嘻嘻……
兩個女孩低低的笑起來,完全不顧在場還有兩個人在;安西搖頭多見少怪,易幼颺卻似乎上了心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這有說有笑的兩人,一會兒抓抓腦袋,一會兒又抓抓後腦勺,左思右想,看了又看,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沒看錯,可是看那小人兒籠在襆帽裏綰的一絲不苟的發,又看看那合身的象牙白胡裝包裹著的小身板,雖說作為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是過於柔軟輕盈了些,可是她舉止形態之間全然不是偽裝出來的,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會是真的。
於是這出城初入江湖的第一夜,辛兒李英在車廂裏相擁而眠尚算可以的睡了一夜,安某人習慣成自然的在篝火旁的樹上安眠了一夜,睡在樹下篝火旁守著馬車的易幼颺卻輾轉反側,困擾了一夜;真應了辛兒剛才說的他師傅的那句話。
“……你願意讓自己難受的活著,也是自己的事,實際上與他人無關,也與我無關。”
他不由自主讓自己困擾了,難受自然是自己的是,與他們無關,更與“他”無關……
他想……應該是這樣的,心裏又覺得不對,起碼他是因“他”而煩惱的吧?隻是他的煩惱,與她而言沒甚關係而已,就是如此鐵錚錚的事實。
第二天;
欣兒是在初升的太陽照射進車窗映在眼上醒來的,素手擋在眼上,輾轉了下才擠著眼睛找個空閑的地撐著身子從鋪著薄褥子的車板上起來,將倚在身上的李英輕輕放好,薄褥子蓋好;轉正睡歪了的襆帽,掀開車窗的簾子,整個身體探出窗口,對著朝陽朝霞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晶瑩的臉上滿是幸福滿足的笑容。
“啊!真是個好天氣呀!”
“啪啪!”拍了兩下臉,算是醒了神。
縮回身子,隨手就掀了車簾欲探身而出,迎麵撞上的一張猛然放大,兩個眼窩發黑的蒼白麵孔,讓她本能的欲尖叫起來,隨即想到什麼,反應飛快的用另一隻手捂住了自己嘴巴,這才免了將李英驚醒的狀況。
定定的看著眼前這雙無神大眼,如同睜眼睡著的人,她久久才將手放下,甚是驚奇的看著眼前的人,食指小小距離的指著他的臉。
“你怎麼一夜成這樣了?第一次露宿荒野,沒睡好?失眠?還是偷偷去村子裏,偷人家的雞呀鴨呀了?”
蒼白的人憋起了嘴,頓時好看的五官成了委屈的症狀,聲音不大,卻裝滿了心裏的委屈。
“你能給治不?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反應這麼大!”
“啊?”
易大少爺那副快要哭的小媳婦樣,著實消除被昨日的出師不所投下的陰霾。
未放吵醒昨天一夜睡的也太習慣的李英和樹上的安西,辛兒忍著笑,拿著包,牽著易幼颺朝昨日他們取水的小河而去。
可她忘記了,李英是酣夢正甜,安西卻是久經沙場的軍人,睡眠向來淺,還有著非同尋常的警惕心,幾人在夜裏有多少次翻身,估計他都比他們要清楚,何況還搞出這麼大動靜。
可是這兩人雖然掘起來誰也沒辦法,安靜下來還是挺貼心的,起碼那小人兒對李英的心意是沒的說的,單單這個,他可以對她稍作改觀。
是個嘴硬心軟,敢作敢為的好江湖兒女,可是隻限在江湖兒女,若論起她的“身份”、性別,那就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