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兒生氣了,不,應該說她憤怒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李英就是如此認為。
認識她以來,辛兒率真坦誠,起碼對她是真心相待從不欺瞞的,平日和易公子矛盾,和他們笑鬧,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最大的程度也隻不過是沉默不理人,可是很少有這種時候,冷厲的讓人不認識,如同在麵對一座即將以最大程度爆發的冷火山一樣,你無法預計她蔓延的程度有多可怕。
她曾經因為她好似沒有憂慮的笑容好奇問她。
“辛兒,就沒有能夠讓你真正生氣的事嗎?平時見你和二哥吵架,最多也就是不理人冷淡點而已,真正讓你動怒的時候,會是發生什麼事呢?”
她當時歪頭想了半天,才給了她一個模糊的回答。
“嗯!我不太清楚,每次動怒之後記憶好像都不是太清楚了,隻記得一次很厲害的時候,是幾年前路徑江南,親眼目睹那些慘劇,當時頭一懵什麼都不記得了,然後就拚了命的幫孟大人找證據,送他去長安,當時好像有好孩子的哭聲,將死之人的哀鳴在耳中蔓延,其他什麼都聽不進去,身上砍多少刀也沒感覺,就那樣沉默的堅持著那個信念,直到遇到東華鳴月,被她狠狠的打了一頓,腦子才反應過來;所以我想,應該是那些罔顧人命,還是在我正努力醫治病患時,打擾我甚至踐踏我勞動成果的事吧?沒有什麼特定的人,隻要有這樣行為的家夥,不管男女老幼,我都無法容忍。”
無法容忍的事,如法容忍的人,這個將領在肆意妄為的時候,她正在裏麵拚命的醫療那些已經重患的姑娘……這,已經踩到她的雷區了吧?她的怒氣,她今天真正的,見識了。
他們所有人幾乎都沒有看清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那個將領連有反手的機會都沒有,身體各處不斷的有和她手上相同的鋼針射入,拔出,射入,拔出,每次都是在最痛的關節處,每次都是在人類最難以接受的痛感處,三寸的鋼針,完全插入,再由尾座拔出,似乎是一針接著一針紮的,又像是兩三根一起實行,直到他們心驚膽戰的看著那具高大的身影如被人抽筋破骨一般抽搐了老半天,那個一直晃著的身影才清晰,手指間撚著的,是三枚一般大,一樣長的鋼針,在她越發淩厲的眼前,閃著冷寒光芒,竟一滴血未沾。
清冷眼眸微轉,隻是瞄了眼那個雙膝跪地,身不由己趴到地上,連抽搐都沒辦法太大動作,痛吟都沒有的抽著身子,眼睛瞪的如銅鈴大,有意識,卻沒有任何行動能力的人。
“現在,你可以老老實實伏在所有人腳下了嗎?逢高踩低,本來也沒什麼,你錯就錯在,在我無力分身的時候,還來攪局添亂。”
單腳蹲下,她近身告訴他。
“你很厲害嗎?除了雍正軒整個鐵甲軍再沒有你怕的是吧?今天本神醫就告訴你,今後鐵甲軍不隻是有一個雍正軒,惹了本神醫,會讓你連活著都是痛苦的,今後一個月,你就帶著動一下便如針刺骨的疼痛值勤吧!過了一個時辰你的行動能力會自動恢複一些,哦對了!你似乎很喜歡搞女人,男人也不放過是吧?這下估計不行了,念你好歹為大唐立過微弱功勞的份上,我不廢你一輩子,一年,一年以後再讓我知道你還死性不改,你就當一輩子不舉將軍吧!”
無視趴在地上的人恐懼到極點的眼神,起身,轉身,她道。
“小尹!看夠了吧?夠了將這人丟出營區,我可以不計較你袖手旁觀的賬,就算不認我這個師叔,起碼也要有個做人的底線吧?”
她的聲音落,黑色的身影在她身邊抱劍出現,有些埋怨道。
“我說做你的保鏢,可沒說做你身邊的所有人的保鏢,這一點你必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