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們先前所料,那幾個不動聲色的人輕易入圍,雖然不是前十,卻都個個風輕雲淡,反倒那些為一個名次狠下血本掙了個頭破血流的貴胄們,一個個麵部抽搐手腳發顫,估計現在真有連剁手的衝動了。
不管怎麼說第一關——財官,算是過了。
話說回來這個海龍王還真是黑心,要求“妹夫”文武雙全也就罷了,在第一輪選中不僅將渾水摸魚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都打下去,還將花了錢卻沒定力的財主們也打了下去,看似錢說話的第一關篩選下來,入圍的起碼都是貴胄中的中上之姿。
第二輪的才藝更是慎重之重,尋常人家比才藝不過琴棋書畫管弦樂器而已,這老兄竟然來了個混戰模式,讓所有人,在他指定的長案上寫下關於他妹妹身上那件冰藍色衣裝的美。
能進入二輪的自不是第一輪那麼吵雜輕浮的,倒是還算有秩序,步伐穩健的有致排在長案前,雖然也有不是太自信的,到底時間有限,還是有不少人提筆了。
於是什麼“金縷玉絲衣,浩然天青然。”“洞天別一色,仙人晚霞采”之類的詩詞渲染紙上,那位所謂的“第一才子”卻咬著筆杆拖著腦袋寫不出半個字了,他的眼睛望著上麵那個一動不動的佳人,濃眉隻是越皺越緊。
自他曝出自己的姓名之後多多少少便有不少人注意著他,恐怕暗自已經將他列為頭等要小心的對手了,但這樣看來人家第一才子似乎根本沒這危機意識,真用心做文去了,反倒沒有半個字蹦出來了,久而久之,不僅讓人懷疑他“第一才子”之名,是不是浪得虛名。
易公子左手托累了,改右手托腮,眼睛就盯著上麵那個人兒,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她身上的衣服。
計時的香在他身邊逐漸燃盡,他卻沒有著急的意思,管事在他麵前走來走過,眼見幾次都是一副白紙,便想好心提醒,不想,被上邊的人示意阻止,眼見最後的香都將要燃盡,他卻在管事敲鑼之前,猛然跳起來高舉雙手,突然的舉動,不僅讓那些靜心作句的才子貴胄們大大受了一驚,均是受驚或驚嚇的望著他,他卻隻生聲明。
“抗議!”
那個管事為難,那些乖乖寫字的人也大為驚奇。
這次上麵那位一直靜觀其變的船主傾身趴在麵前的欄杆上,和下麵椅子上的他說話。“哦!我們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易幼颺譏笑,跳下椅子,以筆杆敲著麵前的那張白紙。
“船主不夠誠意,明明是以令妹身上的那件難得一見的珍品羽衣為題,但對我們這些人卻隻有遠觀不可近視,我們與令妹這個距離……”
他以筆杆量了下和三層的距離,道。
“雖然不是很遠,對於眼神不好的人來說著實是件吃虧的事,另外,船主並未讓人對這羽衣多做介紹,可見重點考驗才能並非僅限詩詞歌賦文筆上,既然如此,如此距離更是對人的一種不尊重,本來興許可以達到滿分的題,就因為眼神不好,可能連達到及格都很難,對花了那麼多銀子進入二圍的我們來說多不公平?所以,在下強烈要求近看令妹身上的那件羽衣,就算小姐不便近距離與我等接觸,起碼將可以製成那件羽衣的千絲靈雀絨借我們一閱,支線的股數,編織手法不同,能織出不同的布料,比如令妹身上的這種,若改種方法,應該能織成傳說中的千絲錦,同樣的材料端看怎樣個用法。”
那些已經“完成任務”的公子不禁慌了陣腳,拿著自己的“佳作”眾目睽睽之下也不知到該如何毀屍滅跡了,更有甚者,甚至已經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