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美人病著,也自有一種病弱的美,如今的她沒有先前那麼尖利,讓人不敢靠近了,就是太瘦了,以至於本該發育的差不多的身骨,每每幫她洗漱的時候,都咯的她手心發顫,心裏,別提何滋味。
這樣的她,更何談女性的身材優勢?也不全怪二哥竟一直當她是未長成的男孩子!
她若辦男裝,還要煩惱一番怎樣辦的像,從不敢穿貼身的外袍;這孩子呢?本身幼時長期被病魔折磨,加上用藥過多,多少對身體已經造成影響,身形比正常的女孩子好像晚發育很多,甚至,可能就隻能長成這個程度了……這半年來罪從未間斷過,原來尚且合身的胡裝和衣物,如今也寬鬆起來。
所以這次回玉門關,她的主要目的還是尋了很多可以補身體的食料藥方來幫她調理身體的,不然也不會親自跑這一趟,她想,辛兒眼睛如今雖還沒頭緒,起碼身體越來越好起來,等她身體好了,將她養胖應該不難!
反之辛兒,卻被她沒有分寸的蹂躪弄的苦笑不得,好歹這院子如今就他們兩個,若是讓外人看見,尤其那些等著抓他們小辮子的人看到!
“孤男寡女”……
還是兩個各自有著落的“孤男寡女”!
這女人還是位公主……
出了事自然不會有人去怪罪到她頭上,怕是到時,又是她一番難以肅清,有口難言了。
別人她倒真的不怕,就是落到這女人未婚夫耳裏,她深知雍大將軍不是什麼大度的人,尤其對她在公主殿下這個未婚妻心目中,她的地位好像比他重這一點,很是介懷。
她平日雖不至於和這人多麼交好,甚至針鋒相對,近來她倒是真不想再惹毛這個大將軍了。
聽說這兩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在冷戰,她可不想這個時候和那位雍大將軍較勁,若一個不好,雍大將軍控製不住拔了刀,她身體不好,手已半廢,眼睛又看不見,不是隻能等死嗎?
所以,她覺得,就算為了自己小命著想,她也不能再在這個時候,拔雍正軒這隻老虎的虎須了!
“你呀!好歹也是一國公主,就算再怎麼是個幌子也不能這麼毫無形象吧?讓人看了去,像什麼樣子呀?”
相反,明英卻很不在意這些。
“看就看了去,他們還能有權利阻止我交什麼朋友說什麼話吧?”
“你呀你!還說我,一旦執拗起來,不也和一個孩子一樣?”
“這叫物以類聚,我們就是一繩上的螞蚱,誰也逃不掉了,嗬嗬嗬!”
辛兒對她毫無辦法,隻得搖頭,換人將東西都收起來。
“小鯷,柒兒,你們把東西歸下類,好好收起來,不要在明眼的地方放著。”
“哎!”
兩個俏丫頭相續出來,小鯷是明英給的人,對明英這個舊主自然熱絡,對兩人之間的感情自然也清楚,見過禮後也沒大驚小怪,乖乖的將東西一一搬進屋裏。
反之柒兒倒是對她們的關係一無所知,在驚歎完明英一番好容貌之後望見滿目琳琅的首飾華衣,自是更為驚奇豔羨。
“呀!這麼多好東西呀?莫不是給小公子閨房逗……”
話到一半,她突覺明英臉色冷厲,驀然收聲,不敢多言,僵僵動手,盡快將東西往屋裏放。
她要說什麼明英多說是知道的,長安貴族明麵上雖未有什麼,私下卻都很清楚的,好男風者不乏少數;有的更甚將樣貌美好的男子辦成女子,隻為貴族間的淫樂趣味,卻因此沒少折辱本就被生活折磨的不堪的男子,更有小倌不堪承受自殺的不在少數;她身在深宮都曾悍然聽聞,可見這些風氣在民間傳流之廣。
這小丫頭興許是並未近身伺候過辛兒,想必不知辛兒女兒身的事,隻是看那俏丫頭鳳眼挑眉,尾帶妖嬈的樣貌,加之舉指神態間有種不同於尋常婢子的嬌柔媚色……無端的,她就感覺這話其實就是在羞辱辛兒,於是,對這婢女的第一印象也十分不好。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到,這婢女她並不曾見過,而且她走之前,再次安排過來的婢女,也不是這般模樣,不禁奇怪,隨即便問。
“辛兒,這婢女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當初我給小鯷加派人手時選的並非這個,怎麼如今是她和小鯷一起照顧你?”
辛兒還不知,這麼會兒功夫,明英和那柒兒之間,其實眼神交流了好一通,隻是回答她自己所知道的。
“你說的是青菱吧?那確實是個貼心的人兒,可是芙兒不是病了嗎?奉軍醫和小藺鬧,要工作沒辦法照顧嬌妻,嬌妻有事他也沒辦法工作,這裏的軍醫帳暫時又離不開他,煩的小藺沒辦法了隻好來找我吐苦水,我這邊有小鯷一個足矣,索性就讓青菱幫我去照看一下芙兒了,你猜怎麼著?芙兒壓根不是病了,是有喜了,奉軍醫近來忙的暈天黑地,竟是沒看出來,還是我跟著去看芙兒,握了她的脈象確定的,別提把奉軍醫樂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