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想要阻止,一切已經來不及。
易幼颺的臉色從憤怒的冷色變成蒼涼的蒼白,不敢置信的問她。
“在你而言,在你心裏,原來,我一直是處於這樣的位置嗎?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隨時都是能被拋棄的?”
眼裏有濕熱的衝動,有什麼要滾燙的奪目而出,可辛兒在這一刻卻是很想笑,很想張狂大笑的那種衝動。
“難道,不是我被拋棄了嗎?”
她反問他,不帶著求證的反問,像一根長長而尖銳的刺,直直刺入他心底最軟處,毫不留情。
“在你心裏,我不是連一個你剛見過幾次麵的小丫頭都不如嗎?”
易幼颺猛然想到什麼,連連搖頭,連連後退,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我的初衷明明不是這樣的……”
他說著後退,終究隻是痛苦的糾結著離開小院。明英在後麵追著他叫著都沒能叫住,最終也放棄這個時候和他解釋的念頭。
似乎是感覺到他不會再回來了,辛兒也再難以堅持下去,拄著拐杖的身子還是因為雙腿的無力讓她不由癱倒下去。
身邊的人一陣驚慌,全往她這邊湧,這無疑又將回頭的明英嚇的夠嗆。
“辛兒!”
急急忙忙奔回來,辛兒恍恍惚惚,蒼茫若失,她本人卻好似不知自己的狀態究竟有多麽差,摸摸索索將落在手邊的手杖又握在手中,摸摸索索摸到她熟悉的這些人。
“姑娘……”
侍女們心疼不已,東臨尹遠遠的拿著劍立著,明英再也控製不住,淚水決堤而出
,她壓抑不住的罵這個逞強的人。
“你怎麼這麼傻呀!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了,都經曆過這麼多生死了,有什麼是不能好好過去的?犯的著為了一個路人甲鬧到這種地步嗎?他對你有多重要難道你還不願意承認嗎?辛兒!你還要受多少罪才能接受這個現實呀?他愛你,你也愛他,這樣還不能夠讓你再對他寬容一點點,包容一點點嗎?”
辛兒那抹蒼涼的笑再次在她一個巴掌都能握住的小臉上綻放,出口的話,同樣是讓任何人無法反駁的堅定。
“我是愛他,可是並不代表他能拿我的愛,來狠狠的傷害我,甚至,侮辱我!”
她蹌蹌踉踉起身,轉身朝屋裏走去。
“再濃烈的愛,也是抵不過一次次質疑,一次次動搖的,我不求他能夠永永遠遠長長久久對我,但求在我短暫的生命裏,他不會讓我再失望;現在看來,還是我太強求了,強求而來的結果終究易碎,還是……順氣自然吧!與天鬥的事,我,做夠了,累了!”
是什麼樣的心境讓她冷漠到這種程度,明英如今已經不遠在乎,她隻知道,這場風波中,辛兒不是唯一一個受害者,傷的最深的那個卻是她。
易幼颺再多理由,再多不得已或者人之常情,都已經不重要了,如今又來這麼多事,辛兒如何克服這種狀況?
明英從來不信她隨便說著的沒事就真沒事,她需要時間和空間來做些什麼讓自己遺忘,她作為好友是知道的,這樣一來,給外人的印象卻難免張狂了些。
她時至今日,對自己的身體病狀雖說沒有百分百治愈的希望,應該也有百分百的了解吧?從始至終她沒有對自己,加些有什麼特殊作用的特效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