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家少奶奶掌權,沒幾天,來自皇宮的一頂轎子將她接入了宮,朝服花冠,錦袍加身,雖然不是在朝堂上的接見,少奶奶還是一絲不苟的將一個受封夫人該有的都做齊了。
接見的地方是在錦蘭閣,雖然說是個相對悠閑的地方,但對於這位日理萬機對自己的國家絲毫不敢有所懈怠的帝王來說,走到哪裏,奏折基本上是跟到哪裏的,所以當她被傳入殿覲見時,這位帝王,還在提筆勾勾畫畫著,一會兒換紅筆,一會兒換黑筆,像是該在批閱奏章。
來之前緊張來到這之後某人更緊張,自己的一切都如同他麵前的奏折一樣,隻是他一筆的勾略便能決定的生死,她這樣小人物的命運在這樣的當權者手中是如此的輕而易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怎能不在乎?亦或者,不甘?
“易家新婦易明氏華容拜見皇上,萬歲!”
命婦大禮,穩穩拜下,上位之人微微抬眉,並未有多大動靜,隻是傳出的聲音透漏著他已聽聞她多時的信息,而且,此次傳她進宮,顯然不是表相上慰問那麼簡單。
“華容夫人近日打理易府上下大小事務,更要兼顧兩位失自成疾的老人家,著實辛苦,就不必多禮,起來回話吧!”
“是!”
絲毫不敢抬眉觀察上位上的人,即便是起來,華容夫人依然是拘謹端莊的,低眉斂目。
“華容嫁入易家滿打滿算也快一年了,卻在此計當口失去夫君,不知華容此後有何打算?”
華容夫人背脊略略一涼,回答更不敢有絲毫紕漏。
“回稟皇上,華容即為易家媳婦,夫君陣亡,無論曾經有無虧待,兩個老人從未虧待華容,如今兩位老人正是喪失獨子最需人照顧之際,華容自是責無旁貸,日後,華容也隻當二老為自家父母,全心全意榻前侍藥,幫二老照顧好易府裏外。”
上位者似乎總算忙到一個段落了,放下手中的筆墨,收起袖子,揮手讓人將桌子上的奏折都分類歸好搬進移出的,始終麵對這個新封的誥命夫人而不直麵麵對她。
“明相果然會教女兒,這樣的話你確實遠比重陽辛要更讓人安心的多了。”
雖然這樣說,他卻是轉到旁邊窗口對著外麵的精致遙望的。
對這位傳說中的君王,從未向過會有如此近的距離談話;加上自己的一切恐怕早已被這人深知,所以縱然此刻被如此對待,她也是隻有謹慎再謹慎的份,而無反擊之力的。
“易家雖是商戶,對於朝廷的貢獻從未少於朝堂官員,這點朕深記在心,尤其易家二老,如今他們老來喪子,後繼無人,白發人還要送黑發人,所以你若真能善待他們二老,朕都是要謝你的。”
“皇上過獎,為人子媳,孝敬公婆,理所應當,華容怎敢以分內之事,來承皇上謝意,折煞華容了。”
皇帝問。
“誥命夫人,易家二老,包含整個易家,這些,對你來說就足夠了嗎?”
“回皇上,是!這,就是一個女人的全部!”
對於她的反應似乎真的很滿意,道。
“好!這樣就很好!”
他隨即道。
“你下去吧!隻要不會有意外,你將會一直擁有現在的一切,也希望你,真的珍惜如今擁有的一切。”
“是!”
並沒有多問其他,女人恭敬退下,就在她以為今天就這樣過去的時候,那個人突然又問。
“華容,你說,若讓你再做一次選擇,你會更希望是如今這幅姿態,還是膽大妄為,卻活的自在的重陽辛?”
女人怎麼也沒想到他突然會問這個,抬頭驚愕的看了他半響,麵前的這個君王,雖然已入知天命的年紀,這個君王依然保持著常人所無法訖及的威嚴,那不是年紀上的容貌所能決定的氣勢,雖然他的容貌上來講,不過是剛過不惑之年年華正好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掌握了她,甚至另一個“她”的生死以及命運,她們兩個誰來做這個位置,實際上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