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如今就算是一方境外之主,別忘了,那依然是屬於大唐境內,屬於大唐就是屬於皇上的臣民,君主有令,臣民從命,就是這麼個道理,如今皇上仁德,敬你一方之主,縱然你與西域有瓜葛,可皇上從不曾薄待於你,如今你竟如此頑固不靈,就不怕天子震怒,收複你這境外之地不成?”
“秦大人!”
剛才勸辛兒的那個年紀長點的大人,驚恐的阻止那位暴躁的大臣,雍正軒明英等人也直覺不好,警惕的望向那個給秦大人公然怒斥的人。
與那位大臣相比,辛兒好像心情轉好了很多,好笑的停住了要走的步子,側耳轉向這個暴躁的大臣,清清淡淡的如同和鄰家的長輩聊天,有著恭敬,也有著距離,同樣,也不失她身為花穀之主的威儀。
“大人這話說的就嚴重了,而且也錯的嚴重了,本主剛才那話,並沒有絲毫對天子不敬的意思,這話若一字不差的傳回天子耳中,他自會明白本主是個什麼意思,另外。”
她斂眉,好笑道。
“天子有沒有曾薄待過我,我清楚,他更清楚,大人您卻不清楚,所以這話,還是不要隨便說的好。”
剛才那位年長的大人,仿佛比這個秦大人更了解她與天子之間那些芥蒂,態度誠懇,雖然也未對他如今的立場退讓。
“穀主,秦大人年輕氣盛口不擇言,您大人大量莫要計較,可話說回來,穀主雖有立場堅定反對這場條約,然畢竟關係到兩國百姓友好往來;在過去的五年間,與西域相比大唐雖然未到入不付出的地步,到底還是苦了守著西域這條絲綢商道的商賈百姓,於西域底層的群眾而言,那場戰爭引起的兩國冷戰實在讓太多無辜的百姓受苦了;如今有了這個和解的機會,皇上也有這份仁心,我等縱然為已經逝去的英魂惋惜,也改變不了什麼結果,何不一笑泯恩仇,為活著的人多做想想,放下過去,也放過自己呢?這樣記恨著於任何一方,包括穀主自己,都是不得解脫的吧?”
“大人著實高台本主了。”
辛兒長長一聲歎,帶著倦意的翩然道。
“本主這份心呀!或許是不至於將怨念蔓延到兩國百姓往來這上麵,今日你們求的若是讓花穀出錢出力,為一方受難百姓醫病救人,本主也自不會推脫,但與西域王室之間,本主同不同意,實際上都無關那些百姓的苦難,這五年間,西域百姓的苦難並非是本主造成,本主也無這個能力,左右西域的王室如何對待自己的百姓;本主沒這份一笑泯恩仇的大度,亦戴不起大人給冠上來的這頂帽子,至於這恨……如果隻有如此才能證明是在活著的話,恨著,有何不可?”
這位大臣似乎也給她說的有些難辨了,頓了一會兒,有些艱難的再難以強辯,而旁邊,已經有人有等不及了,好像是另一個較為年輕的朝中官員,又來和她講什麼大道理。
“君令如山,皇命難違,穀主如今隨貴為穀主,可也畢竟是曾在鐵甲軍任職軍醫的臣子,在六年前,更是下嫁了朝中如今名冊在封的神子之將易將軍;有言道,在家從父,嫁夫從夫,易將軍乃大唐的將軍,更是天子的將軍,你即已是易將軍之婦,自然也是天子的臣子,即是臣子,便不得違抗君令,這場合約天子既已經認同,便沒有做臣子反抗的餘地。”
“嗬嗬嗬嗬嗬!”
辛兒好笑,難掩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