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第420章 不要臉的人(1 / 2)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加入進來,是個拄著拐杖的黑袍灰發老人,老人身形萎陀,步子卻沉穩,穿著寬大的衣袍,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從哪些已經癱在兩邊桌子後的人中間走過,自有他身為一個老者,該有的沉穩與大氣。

辛兒側耳回頭,手心上,小鯷的手指又輕輕的在她手中輕點起來,辛兒唇角揚起,仿佛心情突然轉好起來。

“阿耶先生竟然沒受花穀鈴花毒影響,想必不是藥理高手,也是對如此程度毒藥已然有了抗體的藥人之體,既然有個懂這個毒的,那便有勞先生,告訴西域王陛下,以及諸位大人,不按時服下解藥,會是如何個情況吧?”

阿耶一怔,隨即無奈,如她所願說了出來。

“花穀花毒,傳說來源於生長於花穀周邊,隱秘而茂盛的鈴花;鈴花分有兩種,日光下的鈴花,毒性屬陽,避光下的鈴花,毒性屬陰;本是至陰至陽之物,相傳也是花穀之人用來製藥修煉內功之物,尋常是守衛花穀,防外人貿然進入的第一道屏障,隻要稍微將鈴花提煉精化,便能成為比原料更為恐怖,致人性命的花毒,花毒性發作,率先侵入肺腑,之後如身至冰火地獄,冷熱相續煎熬,日益消耗人體機能,同時摧殘人的精神,痛苦不堪,進入晚期,便是回天乏術之時。”

辛兒攤手,示意正是如此。

“本主的話你們不信,現在你們自己國家的醫者親自說出,你們還要質疑本主的[誠意]嗎?”

這誠意,著實讓人又恨又恐懼,卻又毫無辦法。

西域王也是為難,仿佛看出他的為難,阿耶再次開口,做了這個這些人想做,卻拉不下顏麵來做的事。

“穀主還沒回答阿耶的問題。”

辛兒笑,也很爽快。

“本主可以先將侍衛們的臨時解藥給他們,看得見的效果,你們自然也不會懷疑本主手中的解藥有作假成分;至於治療你們公主的法子……”

她笑,這次有些倨傲,是一個醫者,對於自己醫術的自信。

“本主曾經比你們公主都要嚴重與複雜的病情,都在五年時間之中治好了,你認為本主沒有能力治好你們的公主?”

阿耶保持質疑的上下看了看她如今雖然不強壯,卻也不像病體纏身的樣子,倒有幾分信她所說了。

“穀主要以花穀的禁術來治療公主?”

“禁術?”

辛兒挺訝異他竟然會有如此想法,或者說他還盯著她花穀的禁術不成?這胃口,未免也忒大了。

“阿耶先生想多了,花穀禁術可不是誰想用就能用的,貴國公主的病情,還沒到一定要用花穀禁術的時候,另外她也沒資格;而且若真要用花穀禁術,本主敢保證,她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住禁術的剜心蝕骨之痛。”

阿耶因為她的一句【沒資格】,枯皺的老臉上閃過一抹陰怵,隨即按捺下來,細心問她。

“那你要打算如何來治療公主?”

他問了,辛兒也便沒打算瞞他。

“本主雖然曾見過公主,也曾探過公主的脈象,可五年時間,加之公主在這期間肯定還做了其他治療手段,身體消耗程度,自然也非五年前相比,本主現在自然不好就此做論斷,不過既然家師敢言,這世間僅僅他所知之人,便隻有本主一人能救,想必也無外乎本主如今萬裏難尋的一個體質了。”

說到這裏她一聲歎,頗感命運的捉弄。

“想當年,阿撒兒以花柳之毒謝謝將鐵甲軍全軍覆沒,本主費時數月,才研製出以【血養】的方式,治療花柳之毒的蔓延病症,如今竟不想,阿撒兒本人也需要本主治療鐵甲士兵的法子來治療她?還真是因果報應呐!她從來都不將人的生命視若同類,就連自己的士兵,為了逃命都可以成為腳下的墊腳石,如今她要以尋常士兵活過來的法子來活命,讓她自己知道,怕也是麵上無光的很,可惜呀可惜,生死麵前,也沒得她挑選如何個活法的權利了。”

阿耶並不管阿撒兒究竟在不在意是個如何個活法,他隻知道,今天若不讓她同意救她,那就是他這個老人為自己的學生收屍之時。

“這點就不牢穀主操心了,不知穀主打算何時開始醫治公主?”

辛兒一聽,又笑,對他伸掌叫停。

“不急,先生還是先說,西域王陛下究竟要不要付這個診金的好,第一條還是第二條,好歹給個明話呀?”

西域王給她逼的麵上無光,無奈腹中已經進入冷熱交加狀態,根本連瞪著她的舉動都是痛苦不堪的,阿耶一歎,隻好自己來開這個口。

“古法雖不可破,但穀主剛才的說法確實有理,醫術若隻能被束之高閣,而隻有少數有身份,卻未必有資質的人接觸到,便是如同虛設,老朽也正有改革醫者求學之道之意。”

說著他對高高在上,著實卻沒有之前威儀的西域王道。

“王上,臣建議開放朝天閣,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國有界,術無界,本不該因國人身份,而影響有效的學術流通,畢竟西域若在學術上再實行封閉與階級性教育下去,必為我西域大患,而在醫術上,若我們再故步自封,怕是醫術後繼無人,真正能承襲西域大道醫術的後輩流亡國外,最後留下的,怕隻是心不在此的庸碌之輩了,若西域再受疫情以及戰爭璀璨,我國將士居民,必將迅速消減,不得不進行整頓改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