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他疑竇重生的這一刻,辛兒由外間的琳兒扶著早已出了偏殿的門,走在回主殿的走廊上,剛才在外間聽到他們談話的琳兒也疑問。
“穀主,既然你已經決定替駙馬隱瞞了這一切,怎麼今天又對他做出這樣的提醒呢?這不是有意讓他對穀主重新不安起來了嗎?”
辛兒唇角笑意淡淡,腳下步子不大不小,緩慢有度,讓身邊扶著她的小丫頭剛好能不急不緩的跟上她閑聊著。
“我從來都沒說想陪他一輩子在這裏演下去,該讓他警醒的,也得讓他悠著點才行,不然以他的本性,總會做出些得意忘形的事,我不警告著他點,萬一他真將我當可隨意捏揉的軟柿子怎麼辦?”
琳兒抿嘴笑。
“這還沒開始呢!駙馬就已經給穀主又壓到下風去了,如果真到相認的那天,不說其他,單單他敢私自另娶這一點,估計以後就夠駙馬受得了,也難怪駙馬至今不敢對穀主坦誠。”
辛兒冷笑。
“他那個人能敢做敢當的話,也就不是他了,不過阿撒兒這回事……我倒不是不能理解,左右他和阿撒兒也是成不了真夫妻的,我倒還沒那麼小心眼兒,對了……”
她剛想到什麼,微微轉臉問琳兒。
“昨日我都讓人去叫小鯷回來,如何到現在都還沒個消息?本來周身針法便是宜早不宜遲,他如今拖延到現在已經算晚了,再拖下去怕是更麻煩,小鯷向來不會質疑我的診斷,如何這一次便遲了?”
琳兒也給她問的一臉茫然。
“小鯷姐姐向來有分寸的,可昨日前去朝天閣的小侍衛說話已經傳到,小鯷姐姐也說忙完手上的錄入隨後就回的,按理說昨日就該到了的,現在都還未見到她人,這樣的事倒還是頭一次。”
辛兒心頭不安,抬手,招來身後的護衛,交代下去。
“先讓人去朝天閣問問究竟怎麼回事,本主去過阿撒兒那裏再去去朝天閣,有任何事,立即回來通報。”
“是!”
“等等……”
因為心頭的不安,她將領了她命令隨即就要離去的人叫住,再三交代。
“讓四個人一起,多加小心。”
侍衛一愣,隨即明白怎麼回事,拱手恭敬應命。
“是!”
辛兒心頭發涼,仰臉感受著吹過來的風中隱含的絲絲入骨的疼痛,她眉頭緊鎖起來。
這幾天給休摹的病纏的著實夠嗆,倒是忽略了現在西域的局勢,她在靈犀殿內大門不出專心治病,可她做的那些事畢竟都在哪兒擺著呢,西域的動-亂依然存在,外麵搶地盤的搶地盤圈地的圈地,依然在進行中,聽說朝廷這邊的分化也更為嚴重,將軍王直接抗命不去鎮-壓了?潛在的一些分化已經明明白白擺在所有人麵前了。
這一刻辛兒才驚覺,自己給那天的事震撼的忽略的太多了,萬一在這個時候那些人對他下手,更開始連自己這個外邦來的客人也給分食吃了?一切不是太晚了嗎?
現在警醒雖然可能晚了,好在應該不至於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不然她不會到現在都沒聽到動靜,不過……
她略有些猶疑的回頭,要不要通知他一聲?
又想到之前在屋子裏已經說了一句那麼淺白的話,再提醒的話難免有些小看他了,如今他畢竟已是西域可動搖朝局的休摹駙馬,需要她做到這份上?
思慮再三,她還是決定保持沉默,自己做自己的事,他的事歸他,起碼在他坦白之前,他們還真沒太大關係。
這樣想著辛兒讓藥童收拾了藥箱,準備去阿撒兒的殿內問診。
雖然說靈犀殿裏鳳鸞殿的距離是有段路的,辛兒這一次卻怎麼也沒想到,前往同樣距離並不近的四個侍衛,竟然提前趕在她進入鳳鸞殿前回來的。
雖然這些侍衛的輕功她能有把握,來回這個速度還如此慌張,不得不讓辛兒在聽到他們聲音的那一刻就開始提心吊膽了,真出事了?已經蔓延到了她這邊?
“穀主!不好了,小鯷師姐從昨日出了朝天閣後就沒再回過朝天閣,也沒回到靈犀殿。”
辛兒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又一個侍衛從她剛才過來的方向飛快追來,手上拿著一封請柬,到了跟前就急急報來。
“稟穀主,將軍府送來請柬,門童表示,將軍王命穀主定要在午時之前赴這場宴,過時不候,穀主也定會悔斷肝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