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暈目眩,心緒難平,不僅難平,還將他灼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了。
“該死的她連和我計較的心思也沒有!”
“劈!”
“駙馬……”
休摹突然將小幾掃落的發狂讓侍衛本能的退了一步,休摹卻並沒有因此結束,他的雙眼赤紅,額頭上的血管都要爆烈出來一般,抓住自己這個心腹追問。
“走了多久?她走了多久?”
不能就這麼讓她走了,不能就這麼讓她回去,現在這是他腦海裏唯一存在的念頭。
侍衛現在想的卻不是和他同一個問題,並且,也不願意見到他現在這個狀態。
“駙馬,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她走多久了!”
他暴怒大喊,侍衛給他吼的臉色很不好,卻對他的執拗無可奈何,隻道。
“四天!”
四天,休摹以現在僅有的理智算著,應該是在他去絲路沒兩天,她就已經出發離開了,甚至在這之前,她已經做好決定以及準備了……
辛兒,你竟然這麼早就已經做準備了?你的不反抗甚至默許,隻是變相的虛與委蛇?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
可他更清楚,這些是要將她抓到,對著她那個人時才能算清楚的賬,現在最重要的還不是憤怒。
“還沒出邊城,還來得及。”
他這樣失神的喃喃自語,人已經往外跑去。
“駙馬!”
侍衛大驚,待行動阻攔他時,卻為時已晚。
晚了嗎?到底還是晚了?這個人到底還是讓那個女人勾去了心魂?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管不顧了?到底還是押錯寶了嗎?他就算再好的本事,到底還是個漢人,心中最重要的也不是這西域的黎民百姓,亦或是江山大業,說來當初他們受他雇傭時也就說好的,他給他們有尊嚴的生活,他們為他效命,在西域有尊嚴的立穩腳跟的,如今他等的那個人毅然決然離去,他自然沒理由再為了他們錯過自己心愛的女人?
嗛!早知他會如此心神不堅的話,那個女人應該早點除掉才對……
而另一方麵,在休摹快馬加鞭的趕往變成同時,花穀的隊伍已經趕了數天的路,不到暴雨天氣不休息的花穀隊伍,已然快到邊城的小鎮了。
他們這次撤離,縱然做了全麵措施,也未必能在最後關頭,防的了有心之人的追擊暗殺,在沒有進入自己地盤之前,永遠不可能真的放心,而且一連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就算不必備戰邊城沒有遭遇阻殺,縱然隊伍再好的身體素質,也難以支撐到過了邊城直接進入大漠的遙遠路程的。
見機會難得,辛兒就命人直接在一處山穀環繞的高坡上駐紮了營地,又在周圍布防好,好好休整兩天,再做突破最後一個關口的打算。
辛兒一身素袍,罩著紅麵黑裏的裘絨鬥篷,風帽罩在頭上,由小鯷將她扶到山坡上臨高迎風,離開王城都已經快十天了,他應該也回到王城,知道她已然帶著所有花穀之人全麵撤離了吧?按照約定,他那邊沒有動作的情況下摩多家族並不會傳來消息給她,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
她擺手,示意小鯷下去,小鯷乖巧退下,身邊不遠處都是花穀的人,縱然她現在是站在一處山崗上,應該也不會出現問題。
辛兒在小鯷走後從腰間的長型錦帶中,抽出那支已然有了幾分-裂紋的玉笛,摸到笛子孔,置於唇間,幽幽吹起。
笛聲音質是上好的音質,音符卻是盈盈滴落的玉珠一般,固然清新悅耳,卻難免給其中的沉重憂愁所籠罩。
小鯷微微回頭,曲子她倒是極為熟悉的,還是出自她之手的清暢小調,隻是清暢小調本是無欲無求的閑來吟唱,給她用笛子這麼吹出來,卻生生有了另一番意境,不再是隨心所欲的隨風逐流,不再是無關他人的輕愁小調;笛子的清暢小調她也不是沒聽過,聽的最多的是多年前易校尉和她婚後閑來的情趣小樂,那次和她一起,給那位休摹駙馬吸引出去刻意意境下的短笛也聽過,可一個都沒有像她這樣,仿佛要哭出來的清暢小調,讓聽著的人都經不住鼻酸眼澀起來,她這個吹奏著音符都像要哭的曲子之人,卻還是那麼淡淡然然,仿佛一切與她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