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中毒的學徒以及精驥營士兵的傷勢都得以控製住,辛兒讓人給透明準備了路上足夠的藥,這才和那兩方人馬進行交涉,而這一切雍正軒的部隊自然要回避的,所以他率先帶領部隊以及他的精驥營,一同率先撤離了,剩下的便隻有花穀人馬和那兩方,三方人馬的會麵。
辛兒在將人交到那些人手裏之前,將這些學徒都積聚在一起,給他們進行最後一次的訓話。
“各位,今天,我不是花穀的穀主,你們不是西域和突厥委托我來教導醫術的學徒,我單純是一個老師,你們單純是我的學生,今天是我這個老師給你們最後一次的訓導,也是為你們餞別;你們來自不同的國家,不同的種族,有些甚至是出自大草原上沙漠中一個很小的部落,可大家既然能積聚在一起學醫,這就是上天給我們的一種際遇和緣分。”
晨曦日出的漫漫沙漠中,那些統一素袍的年少學徒高矮排列的很是整齊,這些學徒的正前方,辛兒紅黑鬥篷裹著素衣在他們麵前,麵色依然不甚太好,精神依然沒有之前的足了,可此時此刻在他們麵前,她真摯而嚴肅,在她身後,是那些統一黑色罩麵的暗衛,以及黑衣勁裝的花穀侍衛,不遠處分為兩方人馬,是已經在等候的閔鉦赫與摩多家族的商道護衛軍。
沙漠中的晨風冷厲,烈烈將他們的衣袍吹的鼓動作響,而在這樣寒冷的早晨與茫茫大漠中,她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遞到沒一個人的耳裏。
“我深知,將你們送到我這裏學醫的權貴,究竟是抱著何種目的來讓你們學醫的,出於民族大義,在最開始我就應該拒絕這樣的交易,出於醫者原則,我選擇了安然領受,可今天,我這個帶了你們一年半載的老師,還是想讓你們知道,醫者的醫術,從來不是權力鬥爭的利刃,醫者的手,從來不是殺人奪命的武器……”
“我這個做師傅的學藝不精,在最開始學醫時便一手習得救人術,一手習得保命術,而經過這些年的蹉跎轉變,這手保命術也完全成了殺人術,在軍醫帳任職一年間,在我們在西域待了這一年半載的時間內,我殺的人也比得上之前十幾年所救的人了……”
“為保護身邊所重要的人承擔這份罪孽師傅不後悔,可作為醫者醫德,師傅愧對恩師,愧對醫道諸位祖先,師傅亦不想讓你們來受這份罪業這份煎熬,可我更明白,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太多,所以我也不強求你們一定要為了自己的醫德,與那些貪婪鋒利的權勢利刃付出自己的生命,或者重要之人的生命,但凡事都要有個原則,人都要有個底線……”
“我不希望再次見到你們,會是一副麵目全非的模樣,當然,這次分別我想我們也很少有機會再見了;我今天在這裏說這些,一不是為了分-裂你們與現在貴族權勢的分歧,二不是醫者該是如何個活法,如何個姿態,我這個師傅是真心期望,如果有一天,我們被現實逼迫的不得不在烽火狼煙的戰場上相見,我們不是權政手中的利刃,而是在救治同樣被趕到一個戰場上,那些士兵的性命;醫者也好士兵也好,就算貴族與乞丐,人分三六九等,生死麵前,生命卻是唯一平等的。”
“最後這一句,我希望你們能記住,而且,能夠貫徹到你們以後的行醫準則中去。”
她拿過旁邊已經在等待的木野手中的一碗水,同一時間也有花穀的小侍衛為他們一個個遞上不算大的黑瓷碗,然後後麵的侍衛拿著水囊給倒上,辛兒朗聲道。
“最後以水代酒,敬讓我們相聚在一起的一切因果循環,敬我們過去一年半時光的並肩作戰挑燈夜讀,敬我們以後的道阻且長,願你們的行醫生涯,隻為救人而精彩,隻為你們的為人醫者原則錦上添花。”
她舉杯,那些學徒也舉杯,齊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