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需為他們負罪,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他們與我不過立場不同罷了,他們做的任何事,包括我要做的事,都與你無幹。”
明英眼尾泛光,水霧盈盈,她是如此說,可作為那個人的女兒,她卻連抬頭再看她那雙眼睛的勇氣都沒了。
“對不起,對不起。”
如今好像除了這三個字,她確實沒辦法再對她有任何言詞了?
辛兒另一隻手拍拍她頭,雖然自己能做到將她與皇室那些人分開,可對於這心思敏感,感情又重的小姐姐所困擾的那些,她確實是沒有更多的方法將她這份重量卸下了。
“不管如何先入城再說。”
雍正軒這樣說,辛兒卻猛然記起一件事,轉頭便對自己這門這邊停著的東臨尹囑咐。
“小尹,現在開始你不必和我們同一路,自己進城,切莫讓人抓著蹤跡,之後……你若還當我這個不稱職的師叔是長輩,便在該出手的時候幫我一把,若覺得以你的能力也無法助我脫身,便不要再做無用功,自此之後,你與我再無關係,而你最想要的,我已經讓楘瞳他們給你準備好,之後你是要留在花穀繼續修行,還是要流浪江湖去尋找那個人,都是你可以自己選擇的。”
她從腰上拽下一枚鏤空雕刻著花穀特殊藥草形狀的,一指寬長的玉佩,遞給他。
“拿著這個去邊塞東門一間茶鋪裏詢問楘瞳有沒有找過你,不久會有人跟你聯係,你我的緣分到此也算可以終止了,之後路長,切莫再以當初你追殺我的輕敵態度麵對世人,越是無害的人,可能越是會要人命;不忘初心,不忘警覺,才能長命自在,這算是我這個並沒有教過你多少東西的師叔,最後送你的禮物吧!”
東臨尹接過她給的那枚玉佩,卻在她要收回手時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臉上很是陰沉的死盯著她道。
“幹嘛說的好像交待遺言一樣?我可不覺得我們的緣分僅限於此,而且我還沒驗證你給我的是不是我最想要的東西呢!在這之前,我可不會讓你就這樣折在這座看似牢固的華麗牢籠裏,而且……”
他望了往已經可以看到城門角樓的長安城,微微斂眉,他心情不甚好的道。
“我可不認為這牢籠能真的困住你這隻禍害。”
“啪!”
他手背被人猛然力道十足的拍了下,拍的沒有被護手套遮住的手指都很快的紅了起來了,可東臨尹死死的瞪著那個竄出來打他的人,手上愣是沒將也一驚的辛兒給放開,而打他的人還比他臉色更不好,仿佛他打人都能打的理直氣壯?
“當我是死的嗎?說話就說話,幹嘛總動手動腳?”
打人的正是易幼颺,在這人看來,東臨尹與辛兒在西域的一切,絕對不是無跡可尋,也不是真正如辛兒所認為的那種簡單的師侄關係,起碼在他看來不是,而且他還親眼見過這人親了辛兒,當時埋伏在靈犀殿的探子也探明這兩人關係非比尋常,甚至探聽到他和她討論過放棄當時的他,他能和她成親,甚至做的比他更好,將她照顧好。
這些事無論是出於對他的失望,還是對於辛兒這個師叔的同情,對他這個妻子被人覬覦的男人而言,東臨尹的存在就是個危險,無論他替自己或者辛兒做了多少事,他可以一命抵他,卻沒辦法容許他再和辛兒接近,這也是他當初一門心思將他獵捕住的初衷,隻是當初他還有一支隊伍幫他逮住這家夥關起來,如今卻是真要自己小心著才能不會被他,或者他以外對辛兒有好感的男人,來搶他的妻子了。
對於這人明顯赤果果的醋意,辛兒連說他都覺得自己詞窮了,而在場的明英雍正軒等人,更是諦笑皆非。
明眼人都知道辛兒的心思究竟都在誰身上,對於旁的男人有是個什麼距離和態度,他卻還是擔憂著自己的妻子會遭人窺視,是太沒自信了還是太過擔心辛兒變心了?不過話說回來世間不乏貪婪好色之徒,以辛兒姿容惹人覬覦倒不是沒有可能,辛兒雖有過人自保之術,隻她一個小心著也不是全然無憂的,他這個做丈夫的不表明態度確實有些不妥,所以也便覺得他這警惕沒什麼不好了,可……
也要看對什麼人吧?
這場醋壇子小插曲過後,東臨尹還是按照辛兒的要求與他們的隊伍分開進城了,這樣一來,辛兒不用起碼不用擔心那些人,尋著易幼颺和明英這幾個身份特殊的人之外對她重要的人,對她進行威脅,二來埋伏在暗處要比跟在她身邊這些明處要方便行事許多,其中前者也是她這次回來,拒絕辛泓小藺他們同行的重要原因。
隊伍行駛到城門口,迎接隊伍城裏城外百姓夾道歡迎,在這些百姓的最前麵,兩道官兵扶著紅黃相間的旗子而立,旗子卻是長槍做杆,腰間個個陪著鋥亮刀器,在這迎接隊伍的最前方,幾個官員來回走動,像是等的有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