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出口,讓天子也有幾分意外,易幼颺明英等人一驚,在場剛才已然明鏡一般的宮妃與大臣也訝異,話都到了如此明顯的地步?這女子究竟還能如何翻盤?
而最受打擊的是辛兒,她竟不知,這人已然入歧途到如今地步?與可以恢複自己的身份相比,她更願意頂著她的一張假的臉皮,活在永遠脫不了身的漩渦之中嗎?到底什麼原因讓她瘋魔至此?還是她從來都不知她的柳家姐姐其實是如此之人?
哪裏出了錯?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麵前,將她的手傲然撥開的女子,反唇相譏。
“穀主口口聲聲說欣兒這張臉皮是假的,卻遲遲沒有來揭下欣兒這張皮以正視聽,該說是穀主心慈不忍將欣兒逼至絕處嗎?這點在現場所有人都知,可憑花穀五十人血洗西域公主鳳鸞殿千人精銳軍,又將西域阿撒兒公主逼至服毒自殺的花穀穀主,又讓人如何相信有這份善心?穀主又言,還原孤本琴譜之事隻有四人知,那如何說服眾人,穀主不是從欣兒之外另三人口中得知此事?”
華容態度一轉之前溫文有禮,態度之強硬,姿態之傲然,頗有一股大家閨秀被逼急了,據理力爭的不屈姿態,讓在場的人再次懵了,分不清她與那位花穀穀主,究竟誰才是真假雌雄,上方的人也緊皺了眉頭,易幼颺等人再次神色陡然一緊,竟不知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這女子還能強辯回盤?
辛兒定定的望著這女子,女子還在言之鑿鑿。
“穀主未歸時,長安關內一片太平,反倒穀主隨大將軍等人歸來,先是幾天前通往長安管道上,一片山林險些因為刺殺穀主的一行人馬放火燒山,後又頂著與欣兒這張臉在長安城門前引起一片風波,從城外歸來的二老受累,忍著與愛子分離的苦痛都不敢讓你這煞星進家門,整個長安城同時戒嚴,就怕你那本是世外之地,卻在你手上成為殺人羅刹的侍衛團在長安城興風作浪,穀主敢說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
“穀主自詡不願為世俗所牽絆,多年來卻處處以花穀與世間虎狼爭鋒較強,惹的邊關突厥西域等地民眾民不聊生;穀主自詡超脫世人,非一般俗世女子堪比,卻在執著男女情愛,為此破了花穀不涉俗世的穀規不說,還在西域大開殺戒!”
“穀主將流落西域的亡夫尋回,對於大唐百姓,對於陛下,對於易家,怎麼說也算功德一件,為這個,我們誰都念著你的好;可當初朝中派遣使臣遠赴關外,穀主又是如何回複請你為為阿撒兒公主治病的使臣的?穀主既與易家撇的幹幹淨淨,就算你與夫君也算正經夫妻,又有何顏再踏入長安踏入易家半步?你的家,不是那方世外之地?你不是該帶著你的夫君,去你的世外之穀嗎?”
“你將你的問題帶到長安來,你將你那雙本該懸壺濟世治病救人如今卻浸染滿血腥的手伸到易家來,開口便是要將本是正妻的妾身這個身份,你要的不是安寧與易家,你要的是無論在家裏還是外麵,讓所有人都知道,易幼颺是你一個女人的丈夫,你容不下任何女人來分享你救回來的丈夫,你甚至見不得所有的人安寧,一定要將所有人的目光定在你身上才行!”
“你這女人信口雌黃!”
易幼颺當即要跳過來自己撕掉她那張麵具,給雍正軒穆麟驍反應極快的一邊製住他的一個胳膊,生生將他拽住。
“冷靜!你得相信辛兒才行。”
雍正軒在她耳邊低聲提醒他,血液再次沸騰起來的易幼颺這才注意到辛兒從始至終麵對她的指責和有意歪曲情況的現象,表現的十分冷靜。
辛兒仿佛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在麵前急的雞飛狗跳一般,對麵前的這個人十分的陌生,陌生後,又十分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