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第569章 血染刑台(1 / 2)

“大丈夫,立於天地;不懼權,不畏死,疆土寸土不讓,馬革裹屍鑄成英雄塚;平亂世,誅昏君,逐豺狼,威懾四海,匡天下正義,鑄不世功勳,安天下黎民蒼生;這些,曾經都是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老東西讓我看到的,如今你們卻告訴我,為了什麼狗屁預言,為了你們的子嗣隻是可能存在的危險,你們要一個女子來承擔起這一切?為你們的不安陪葬?如何稱得上大丈夫所為?”

他聲音減弱,態度卻絲毫不見減弱,喘了幾下緩過來點勁兒,他麵對著那個觀台樓上的一群人,恨意難消,繼而朗聲道。

“為夫者,視妻有難而不作為者,何擔得起大丈夫之名?為夫者,隻為自保而棄患難妻者,又如何還能以大丈夫之姿立於世?易某不才,曾信英雄碑上英雄名,戰場上曾孤身麵對西域群狼挑唆羞辱尚且信天子,該公正時必會驅散一切陰霾疑團,還公正與朗朗乾坤下,可惜易某錯了,易某錯將天子做持掌公正的最高之神明,卻忘記了天子本身起初也是人。”

“大,大膽,膽,膽大妄為,聖上豈是你等草民能非議的!”

一個副監斬官心驚膽戰的怒喝,可他並未何止住那些聽著的耳朵,並沒有阻住說著的易幼颺,那些他視為死罪,大不敬的言語,他還是繼續說出來了。

“今日,易某不願再錯,或許你們會說易某兒女情長難以擔當大任,可若成大事者皆如你們一般,易某倒是樂於歸於野;我妻辛兒,無論你們將她視作什麼魔物禁忌都好,她是易某之妻,隻要今日易某還有口氣在,你們便休想再傷她一分!”

辛兒搖頭,麵對這樣傷痕累累的他,卻已經失去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不要再堅持了,二哥!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我認輸,我認輸,他們是正確的,求求你,下去吧!別再管我了……”

她哭著求他,淚眼婆娑,辛兒心底很明白,如果自己的命要以他的命來換取的話,她根本無力來承受,她同樣無法支撐下去,他們還是會麵臨生離死別,這樣的話他此刻的堅持與努力也是白費;她是自私,寧願保全他也不願意自己留下來,再麵臨他的死亡與絕望,而易幼颺平日可以任由她拿捏,他也樂於讓她來管教,可此時此刻,卻怎樣也不會來聽她的。

“我沒認輸,你不準認!”

在從西域回來後,他第一次如此厲聲厲色的對她,在這種時候,他也絲毫不敢讓她有這種放棄的念頭,於是更為嚴厲的頭也不回警告她。

“重陽辛你記著,今天的結果不管是你死還是我死,他們給你定的罪名你一樣都不能認,不管你是當初流浪在江湖的花穀小神醫也好,是世人仰望的一代名臣明相唯一的千金也好。”

“不管與我在長安被迫拜堂的那個究竟是不是你,不管多少人說如今易府的那個誥命夫人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不管那個花燭夜才智力壓眾公子的人是不是你;我隻記得百花樓一遇,為護剛相識的姐妹可力挑群狼的江湖小遊醫;我隻記得可以為世人嫌棄的乞兒屈尊治病的花穀小神醫;我隻記得那個明知不可為,為摯友一意入軍營,可以承擔起他人不敢承擔責任,可以為一個被屠的城鎮,一怒戰西域精良虎狼師的鐵甲軍小軍醫!”

他的聲音厲道高處力氣不濟,軟了很多,不是因為以弱者的姿態來博同情票,是他腹上是傷讓他氣息有些不足了,他傷著的左手按住傷口,努力讓自己堅持著站著,手上的鐵箭緊握,努力堅持著。

“我隻記得那個和我在鐵甲軍中拜了兄姐,拜了天地,拜了大漠的重陽辛,不是因為你是誰、你的身份、才願意接受你,隻是你是你,才舍不得放你離開,隻是因為是你,我才有勇氣掙一掙搏一搏,而不是按照我的父母期望的那樣活著。”

“我們都說好了的,你不能反悔,我也不準你反悔;在世人眼裏你是什麼都好,我隻知你是我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的辛兒,你沒母親,我的母親便是你的母親;你父親不要你,我要;他們所有人怕的,我不怕;他們不願給你的,我會一一全都還給你,你每個願望,我都會為你一一實現;辛兒,再相信我一次,曾經在西域那樣糟糕的情況你都不曾放棄我,今天你也沒權利讓我來放棄你,這是我的決定,就算是你也無權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