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府之內,新人禮成回房,大將軍這次如願將公主真正娶到手,自是滿心歡喜,憐惜嬌妻非常,易府之內,已經不是第一次迎娶,卻是第一次如此正經經曆一場屬於他們自己婚禮的易公子,還是激動非常。
在一個月的悉心調理下,易公子雖然如今還不能起身行動,好在坐在輪椅上的時間可以久了,而且手上的傷遠比腿上的傷要好的快,所以當他在輪椅上掀開那頂蓋頭的一瞬間,還是給真正一身嫁衣,盛裝妝容下的新娘再次傾心了。
太子殿下果然是最了解女子之美的人,這身嫁衣製作的,確實更添辛兒靈性之美,再修華容之容,玉翠頭飾下的美人一如往常那樣含笑望著他,美目中多少還有點對於此刻兩人之間超乎尋常的安靜稍許的羞澀,易幼颺的手忍不住去觸碰那張微微羞澀中卻是含情脈脈的玉琢容顏,辛兒突然想到他們第一次成親時,那場讓她諦笑皆非的洞-房花燭夜,問他。
“二哥,你可還記得,那天花燭競試眾公子退下後你在屋頂上吟唱的綢繆?”
易幼颺的指腹輕輕磨著她給珍珠粉撲的更為華潤的香腮,眼睛留戀在她眉眼間,倒是還有幾分餘力去尋她說的往事,想到不由一笑,看她的目光更為柔情,幽幽吟出。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辛兒欣笑,慶幸不僅僅是她還記得這些往事,坦然告訴他。
“那天其實我是聽到你的愁緒的,不過我的回答你估計是沒聽見,當然如果你當時肯冷靜那麼一點,多給我點時間,或許我們就不用走那麼多彎路了。”
易幼颺輕笑搖頭。
“我倒是慶幸我們之間有這麼多陰差陽錯,不然誰知我們會不會成為萬千夫妻那樣,新婚過後,時光磨銼,便是新仇舊怨斤斤計較?”
他的雙手捧住她臉,真心感激道。
“辛兒,我感謝我們之間這麼久以來的一切,縱然在旁人看來或許太過艱難,太過折磨,可在我看來一切結果必有始因,我們經曆過那麼多磨難,相信這些更能讓我們將來走的更遠,比別的夫妻更近。”
辛兒忍俊不已。
“倒是沒想到二哥竟也有這番悟性?不覺得娶了我這麼個女子虧了?”
“吃虧是福,說明娶到你是我的福氣。”
終究,辛兒在這樣的好日子,這樣的好時光,還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倒真有點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向他問罪他當時剛結拜那會兒,對第一才女的評價了。
“嗬嗬!”
易幼颺更為開懷,捏了捏她小臉,收斂了點狂色問她。
“好了,那天你是如何應我的?”
“真想知道?”
辛兒巧笑倩兮。
“真想知道。”
易公子一本正經點頭。
辛兒卻又有點羞澀了,微微抬眼瞄了眼,雖然三次嫁他,卻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見他新郎裝的樣子,道出。
“今夕良辰,見此佳人,子兮歸兮,卿可如君否?”
易幼颺細嚼她口中吐出字句,加之此時他與她的情況遠非幾年前的陌生人,便越發為此情此景所傾慕,對她憐惜備至。
傾身,一手纏綿握住她的耳頸,一手以拇指輕撫那雙如同皓月清絕的眼,他低低癡癡念出。
“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今夕何夕,見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辛兒的雙眼給他的回應點亮的那一刻,他的唇也已落在她的唇上。
才女三嫁,當日的荒唐才子也成往日的驍勇將軍,三娶卻也是同一人,這第三次婚禮,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一場遲來的真正婚禮。
沒有強迫施壓,沒有別有用心的眾才子施壓,更沒有那些各懷心事的敷衍和壓力,一切都那麼水到渠成,一切都那麼和諧自然;畢竟在她看來,隻有旁人歡慶的婚禮,隻是一出粉墨登場的戲,新郎新娘,不過是盛裝出演的角兒;隻有真正的心意相投,隻有真正的兩情相悅,才是一場神明見證,值得歡慶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