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嶽禹好不膽怯地直勾勾看著他,那人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嶽禹的傷口處,痛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卻任是沒喊出聲來。土匪頭子瞅著嶽禹的表情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一下子鬆開了手後,嶽禹幾乎能感覺到自己下巴就算沒脫臼,那也跟脫臼差不離了。
“小子,你心裏頭在想什麼,我都猜得到。你小子看起來還年輕,一定是自以為能翻天,才不知死活地一隻腳踩進來。這些年頭想跟我對著幹的人多了,但還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的。我今天不殺你倒是你命好。”
“如此說來,我倒是要感激一番了。”嶽禹故意不痛不癢地回答。
“哼,你是該感激了,不過也就這會子了,等會兒我們老大回來,是要怎麼整治你還不知,你就好好惜福吧。”
老大?莫非這個人還不是他們的頭子,嶽禹頓時回想起手裏的情報,這裏的土匪頭頭似乎是姓龔不姓花,隻是剛才這人的胡子都擋住了大半張臉了,看不清他年歲幾何。依稀瞅見他眉角的一道疤痕。
他不是他要找的人,嶽禹隱隱感覺如此,他暗暗使勁想看一下困住他的繩子有多牢固。不幸的是,背後的繩索相當緊實,看來不是那麼容易逃脫的。他的眉頭不禁緊鎖半分,對上花老五的眼光多了幾分試探。
“人們都說你們龔老大也是一個豪氣之人,我們此番進山來是有事相談,絕非什麼其他的用意。你就這樣把我們關起來,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嶽禹故意拉開話題,現下若是起了爭執,對他對其他人都沒有好處,反而有可能激怒了土匪。
“哼,小子,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嘴皮子功夫倒是不差。客人?你們鬼鬼祟祟上山來,還都帶著家夥,這可不像是來商量個事的。我看你還是省省這口氣,免得等會兒死了還不得安生。”花老五本不耐煩與嶽禹再多費口舌,依舊按照山寨裏的規矩來辦,這幾個人要殺要剮由規矩來辦事。
“我們不請自來自是不對,但是先出手的人似乎並不是我們,我們也隻不過想要自保而已。這位大哥,我看你也是一個講道理之人,此番進山的確是有要事而來。我想跟你們龔老大麵對麵談談,可好?”嶽禹瞄了一下四周,看守的人隻有寥寥數個,若是他能想辦法解開著繩子,逃出去不是什麼難題。問題是,嶽禹的眼睛忽然亮了,他忽然不怎麼急著逃出去了。
一個硬硬的物事突然壓著他的臉,嶽禹皺眉瞅著花老五手裏的馬鞭,後者故意撬起他的下巴,正用懷疑的眼光正對著他的臉。他沒有退縮,反倒正視著眼前人不放,眼裏是不容退縮的淩厲。
“是條漢子!”花老五忽然笑了,他一把抓住嶽禹的領口,力氣之大幾乎讓嶽禹喘不過氣來。瞅著嶽禹咬緊牙關一句不發,他摹地笑了,一字一句擠出一句話:“我欣賞你這樣的漢子,但是你說的話可就沒興趣了。”
花老五瞅見嶽禹被勒緊的領口勒得發紅的臉,哈哈大笑地一把甩開手,嶽禹想一隻待宰殺的兔子被放回了大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心裏頭還是不住地慌亂了一番。忽然對麵似乎沒有了反應,本該接下來的下一步動作戛然而止。
好容易回過氣的嶽禹抬起眼,正好對上花老五不敢置信的眼神,那目光直直地盯住他,準確點說是盯住他脖子處。花老五張大了嘴巴,一時間怔怔不語,眼裏滿是不相信,是詫異,甚至還有一絲痛心。
嶽禹不解地低下頭,正好看見自己領口已經被扯壞,郭兒給他帶上的護身符明晃晃地甩落出來,襯著他深藍色得外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