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養成的部隊隻有少數人選擇了抵抗,大多數四處逃散,喊殺聲如驚濤駭浪,從四麵八方而來,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是誰的部下。
“把營帳都給我點著了!”望著身邊散亂的部下,藺養成麵色陰沉的命令道,從偷襲敵軍的裝備上看,不像是李自成的部下,他的人裝備精良,早跟朝廷的軍隊差不多了。
於是他想到了革左五營的其他首領,雖然一直以來他們被外人看成是一體的,其實都有各自的山頭和勢力,走在一起不過是利益結合,抱團取暖而已,私下關係並不融洽。
親衛兵們立刻散開,將百步內的帳篷全部點著,在火光的映照下,倉促遇襲的將士們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開始聚集在一起。
他的部下一直勸他離開,藺養成知道不是李自成和朝廷的人,心裏已經無所畏懼了,他嘴角泛起陣陣冷笑,要是被一群流寇打得潰不成軍,今後如何成事?
他之所以如此鎮定,是因為現在他的部下都是經曆過陣陣惡戰活下來的,堪稱精銳,無論是戰鬥力,還是裝備都遠非剛剛聚合的流寇所能對抗的。
事實證明他的猜測還是正確的,從火把的密度上看也不過五六千人,在沒有判明敵情的情況下,他決定繼續按兵不動,藺養成多年征戰的經驗體現了出來。
喧囂漸漸停止。火光已經燒紅了半邊,暗紅色的夜空下,也不知道多少人在混戰中死去。喊殺聲變得時隱時現,猛然高亢,瞬間又低沉,聲聲如刀,折磨得人的心髒幾欲停止跳動。
李慈孝、章錘等人完成攻擊的任務,將敵營鑿穿厚扯到鍾劍的身旁,並帶來了消息藺養成沒有像大家想的潰不成軍,而是將部隊召集到中軍附近,避免了混戰。
雖然在夜襲中,大家在大營中縱橫殺出幾道血口,但是逃的投降的都是一些外圍的嘍羅。
“這藺養成有點意思!”鍾劍搓揉著下巴,遙望著中營的位置。
章錘抱著狼牙棒,支撐著身體,身上的汗水和血水不斷滴答下滑,大口喘氣道:“老大,現在該怎麼辦?”
鍾劍笑著看了他一眼,沒有立刻回應,藺養成的頑強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這個家夥還在繼續收攏士卒,看樣子打算反戈一擊。
鍾劍讓大家抓緊時間恢複體力,幾次大戰打下來,部下們也學到不少經驗,早已經不是那隻剛出南京的菜鳥。
一時間,被火光照耀如白晝的大營居然難得地“安靜”了下來。
雙方都已經現了對手的位置,雙方的帥旗也都高高地挑了起來,不愧為流竄河南陝西十多年的亂世王,剛才混戰中他的手下除了戰死的逃走的,此刻回到他身邊居然還有兩千多人。
而鍾劍這邊靠偷襲活下來的人都不過四千掛零,而且都是被人放棄的嘍囉,顯然戰鬥力並不怎麼樣,要不是靠著偷襲得手,被饑餓驅趕著,隻怕潰散的比對方還快。
章錘的底子不錯,很快恢複了,調整呼吸後,主動請纓道:“老大,我去當前鋒,衝他一陣。”
鍾劍還在觀察著敵軍對象,憑章錘那隻剛剛拚湊的隊伍,很難拿下這一仗,沉吟了下,搖頭道:“不急,你的人餓了幾,又殺了一夜,先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