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久彌漫不散的淫靡氣息盤繞在空氣中,打開門的一瞬間,一條男士內褲懸掛在內鎖上搖搖欲墜,,不大的屋子內亂翻翻的,無論是沙發還是地麵上,都殘留著男士的氣息。/

胡紅眼神朦朧迷離,望向遙遠的國度,青蔥十指白嫩如雨後剝了殼的秋筍,寇色指甲在漆黑的夜散發出詭異的光。/

“啪!” 燈光令藏身於黑夜中的女人皺緊了眉頭,眼睛習慣了黑暗,一時之間有點難以適應黑夜,胡紅的手指鬆動,剛點燃未吸光的香煙墜落在地。/

煙灰中的星星點點濺落在地,胡紅的全身隻有一層輕紗遮麵,她光著一雙腳丫,心中一陣慌神,想都沒想,便用腳熄滅香煙。/

滋溜的聲音從她的腳板心傳來,疼痛傳遍痛覺神經,胡紅這才發現她沒穿鞋.../

胡紅瞧了眼腳心被燙的煙灰疤,疼痛令她有一瞬間的清醒,空氣中渾濁的氣息令她忍不住作嘔,她撐著身子,就著床沿劇烈嘔吐起來,吐得麵紅耳赤,心力交瘁,也沒有吐出點東西。/

離思將鑰匙丟擲在桌上,鑰匙清脆的聲音打破了胡紅的嘔吐。/

離思的眼睛裏帶著不同於同齡人的成熟,透過胡紅單薄的身體,看透她的靈魂,胡紅的孕肚已微微顯露,借著燈光,離思瞧清了胡紅狼狽的模樣,也瞧見了她大腿上密密麻麻的針眼。/

離思的瞳孔猛的一縮,心情頓覺煩躁,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麵,好久,好久,她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濃重歎息: “為什麼還沒有打掉?”/

既然無法將孩子生下來,又何必讓她在娘胎裏受著苦。/

胡紅稍感舒服了點,她輕輕拍著胸口,平息著難受,她的另一隻手不知從哪裏翻出一張皺巴巴的彩票,眼中的神采在看見彩票上的數字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胡紅又想抽煙,手指抽出一支香煙,便要點燃。/

離思拿掉她嘴邊的香煙,神情嚴肅,活像一個小大人:“放過你的孩子,給她一個痛快的解脫。” /

胡紅的眼睛飄忽不定:“我倒是想放過她,讓她早登極樂,可我沒錢啊,沒錢,拿什麼打胎?”/

離思被堵得無語:“...” /

離思閉上沉重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的錢呢?不要告訴我,你又拿去賭光了。”/

胡紅笑得妖媚,笑得前俯後仰,眼角笑出了一滴淚:“哈哈哈...知我者離思也。” /

離思的眉頭皺了又皺,眼神在她的肚子上的針眼來回掃視,又看向窗外十五的圓月,今兒的月亮真美啊,真圓啊,離她真近啊,似乎觸手可及,可離思知道,當她伸出手時,觸摸到的隻能是滿室冰冷的月光。/

“孩子的爹是誰?” /

胡紅收起抖了一臉脂粉的笑,換上了滿臉戒備:“幹嘛?” /

離思的語氣聽不出來半分感情:“還能幹嘛?當然是找孩子父親要錢打胎。” /

胡紅嘴角譏諷一笑:“離思,瞧,你也是沒有心的。” /

離思將褲兜裏的百元鈔票捏得緊緊的,錢是個好東西,錢能幫她找到喬淩宴,隻有那個男孩才是她生命中僅存的光。/

胡紅笑得花枝亂顫,纖纖玉指顫巍巍指著離思的鼻子:“瞧你,這點小錢也舍不得,以後怎麼賺大錢...離思啊,離思,我這有個門道,你我皆是可以從中得利,有了錢,你便可以去讀喬淩宴的學校,你就可以靠近喬淩宴的世界近一點,這樣的門道你要還是不要。” /

離思的心更加沉重。/

胡紅斜睨看著她為難的模樣,以為她是故作矜持,心中不由冷笑:“放心,你那點錢,我不稀罕。” /

本來心愛之物不再被人惦記,心情本該放鬆,可心頭那頂千斤重的石頭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心中一股莫名情緒滋生瘋狂曼長。/

胡紅細細打量著寇色指甲,嘴邊噙著淡淡笑意:“林守正。”/

離思抬起頭來看著****的胡紅,眉間疑惑:“什麼?” /

胡紅:“孩子的父親是林守正。”/

離思:“.....” /

胡紅:“艾滋是林守正傳給我的,隻有那次,那次沒有帶套。” /

離思:“....” /

胡紅:“林守正堅持單刀單槍,追求最真實的感受,我本不願,可看在錢的份上,出賣了靈魂,我雖然得到了錢,卻受到了上帝最為殘酷的懲罰,離思,別學我,不要被金錢迷惑了雙眼,最後想回頭也回不了頭。” /

離思:“我不是你,我與你不同,我選擇的人生,我自己走,絕不後悔。” /

胡紅的眼中閃過歎息,曾經她與離思是多麼相似,以為愛情就是全部,以為愛無悔,可是如今深夜夢醒,濕了的枕頭,又是誰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