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秋風掃落葉的季節,天灰蒙蒙的,下著蒙蒙細雨,雨輕輕打著街道兩旁落葉,來來往往的車輛與離思擦肩而過,風卷起她枯黃的發,輕輕掃著她臉上的疲憊,她的雙眼無神地望著蒼茫大地,有一種絕望又無可奈何的感覺蔓延在心間,那感覺像一根針,紮得她的心難受得緊,眼睛澀澀的,想哭又哭不出來。/

監獄鐵門在她身後緩緩關閉,她孤單地久久站在街道邊,久久沒有踏出一步。/

車輛來回穿梭而過,煩躁吵鬧的鳴笛聲不絕於耳,周圍人群或相伴而行,或急急忙忙攔著一輛車而離開,或撐著一把雨傘大步走在雨中,她們都有著目的地,而她卻不知該走向哪裏。/

司機的謾罵聲不絕於耳,終於,她邁著沉重的步子朝著城市的另一邊走去。/

如果說幾年前,她還是水靈靈,似水年華,那如今的她,便早已枯槁如老嫗,十指幹枯如老樹皮,臉上布滿歲月的痕跡,那張臉站在人海中顯得再普通不過。/

藏在暗處的男人,凝神盯著黑色車窗外的女人,隻消一眼,他便找到了人群中的她,男人細微地眯著眼眸,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如果吸看,便能瞧清,他眼睛下的肌理在微微顫抖著。/

男人的心跟著漏跳了一拍,那一刻,天地之間,他的眼裏隻看得見離思一人。/

離思有所感應似的朝著他的這個方向看來,他的呼吸一窒,心中既期待又害怕著什麼。/

喬鷗鳴的腿上放置著一台筆記本,筆記本上的信息框不斷彈跳出來。喬鷗鳴呆呆地看著遠方,失了神,忘記了身在何處,忘記了時間,眼裏隻有不遠處的離思。/

離思的背影越來越遠,落葉稀稀疏疏地飄落在地麵上,隨著風起舞,徒然升起一股淒涼感。/

他的心裏感覺空了一塊,這種感覺令他覺得無措,但又無可奈何。/

喬鷗鳴嘴唇蠕動,薄唇輕啟:“跟著她。”他的雙手在口袋裏摸索著香煙,卻無果,麵對空空如也的褲兜,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戒煙許久了。/

他問身旁司機要了一支煙,伸出手接過司機給的煙,手上像是被燙了一般,條件反射性地將煙甩出車窗外。/

夜幕下的天橋下躺著許多衣著破爛,渾身散發惡臭的乞丐,離思瘦弱的身子裹著廢棄的報紙,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裏。/

男乞丐火辣辣的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女人,意淫著女人的肉體,**的目光赤裸裸地盯著離思的胸口,喉結上下蠕動著,狠狠吞咽著口水。/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路燈一盞一盞地滅了。攥著衣服領子的手越發緊實,心也跟著越發不安,急匆匆起身離開。/

一旁守株待兔的乞丐們互相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便亦步亦趨地尾隨在離思的身後。/

離思的腳步淩亂不堪,幾乎一路小跑,跑至街邊拐角處的巷子口,她發現前麵已無路可走,乞丐們一步一步緩緩上前,將她逼進了死胡同。/

離思的手腳癱軟在地,腦中一片空白,那顆心死死地沉入了湖底,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她抬頭望向天邊的一輪圓月,心越發酸楚,月光灑在她的臉龐,一滴淚在她的眼角閃閃發光。/

乞丐們色眯眯地欺身向前,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撕破,大片的肌膚被裸露在外,男人粗糙肮髒的手上下亂摸著離思的肉體,有的乞丐已經迫不及待地解開了褲帶。/

喬鷗鳴雙眼通紅,緊緊瞪著不遠處的那一幕,呼吸越發沉重,手心不自覺地攥成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些肮髒的乞丐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那麼對她?!/

司機從未見過老板臉上這麼複雜的神情,他順著老板的目光看過去,一個可憐的女人正在被一群乞丐侵略,瞧老板這模樣,明明就是在意,又為什麼不伸出援手?/

都說女人的心思難猜,要他說,他旁邊的這位男人,才是真正的心思難猜!/

見老板巋然,沒有一絲動作,司機終於忍不住試探性地開口:“老板,這?”/

砰!!/

槍聲響徹天際。/

千鈞一發之際,來救她的不是癡癡盼的天使,而是從月光中來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