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荀立常直(2 / 2)

陸仁故意的長歎了口氣,擺出一副很落寞的神情道:“不瞞荀兄,我記得還是很年幼的時候父母就已雙雙故去,我還是很的時候就已經在流落街頭靠乞食為生。後來年歲稍長,不願再受族中之人的冷眼相待,就離開了吳地轉而流浪四方。一個來月之前我流浪到了這裏,幸得這裏的老樵夫李老收留,就在這裏住了下來,平日裏以樵采為生。至於吳地、陸氏什麼的,我其實早都已經記不得了。”

荀立恍然的點了點頭,了聲“原來如此”。他看陸仁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再以陸仁的年紀來算,那十幾年前正是黃巾之亂初起、下動亂不堪的時候,到處都有背井離鄉的流民,像陸仁這樣身世的人真的是太多了點,一點都不稀奇。不過話又回來,這也是幸虧陸仁對三國時期的時代背景有一定的了解,才能夠編出這種基本上找不出什麼破綻的身世。

但這時荀立這時也發現了陸仁的那一頭短發……其實陸仁的頭發在現代社會的話並不算短,臨穿越時做的可是鄭伊健的那種發型,但在漢代這種留全發的時代卻是很短的了,要不然旁人也不會誤認為陸仁是個受過髡刑的人。荀立顯然也是有了這種想法,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這才用有些陰晴不定的語氣向陸仁問道:“陸兄,你的頭發……”

這種事對陸仁來已不是一次兩次,也很理解漢時的士子階層一般都不大敢和受過髡刑的人打交道的,於是很無奈的笑了笑,剛想向荀立解釋,到是陸仁身邊的平跳了出來向荀立道:“陸大哥這是生火睡覺的時候不心燒到了頭發才變成這樣的,可不是受過髡刑的人。”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如果是當事人自己出來,別人一般都會心存懷疑。但如果是其他的人為當事人解釋,那就會比較容易服人,更何況平還隻是個孩子?所以荀立馬上就放下了心來,再向陸仁歉意的一笑:“失禮了,望陸兄勿怪。”

陸仁表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反正這事他早已見怪不怪,這一個來月裏去郯城賣了幾回柴,還因此被門卒盤問過好幾回。

這時的荀立又細望向陸仁,很快就覺得陸仁絕對不是一般的山野樵夫。其實這個也很簡單,一般來讀過書,有一定的文化修養的人,和沒讀過書的大老粗之間,在個人氣質上就肯定會有明顯不同的地方。這種事要擱在現代可能還不怎麼明顯,但擱在漢代可就相當明顯了。

那陸仁有沒有讀過書?這不是廢話嗎?當九年製義務教育是在扯淡啊?更何況陸仁雖然丟失了有關身世的記憶,卻依稀記得自己還是個雜牌大學畢業的大學生,而且是剛走出校門開始工作沒多久就碰上了“板磚事件”,身上的學生氣還是很濃的。而這樣一個在現代社會裏讀了十幾年書的人且仍帶著幾分學生氣的人,扔到漢代平民百姓普遍都是大字不識幾個的大老粗裏,自然會顯得有那麼些與眾不同。

荀立的就看出了陸仁身上那與眾不同的地方,於是便試探著問道:“陸兄的笛藝精湛且曲樂意境深遠,但隻是以樵采為生,並非是市井散樂優伶……依在下看來,陸兄想必也是讀書人吧?”

陸仁心你煩不煩?沒來由的突然冒出來,先是了幾句客氣話,然後就問這問那的,想搞人口普查啊?不過想翻臉吧,又覺得不太合適,再荀立的幾個從騎這時也都來到了荀立的身邊。真要是言語不合間發生了什麼爭執,陸仁有體能強化劑在身,怕當然是不會怕荀立的這幾號人,可那樣的話自己就很可能會在這個村呆不下去了,那又再上哪裏找安身之所去?

因此權衡過後,陸仁還是決定把身世編到底,能不惹的麻煩還是不要去惹的好,於是再次的借著一聲長歎低下頭去,擺出那副很無奈的樣子,腦子裏則在飛快的運轉,而且很快的就編好了辭:“出來到讓荀兄見笑了。嚴格來,我並沒有真正的讀過書,而是在流浪時,但凡是遇見書院學館,總會忍不住躲在院外偷聽、偷看,因此多多少少的識些字,知些事理。”

這種事到不算什麼稀奇事,荀立並不覺得奇怪,真正令荀立好奇的還是陸仁的笛藝,因此荀立追問道:“那陸仁的笛藝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在下雖見識短淺,卻也能聽出陸兄的笛藝、曲樂絕非尋常的市井優伶所能奏出的。”

陸仁心你這家夥是不是欠揍啊?問起事來就沒完沒了的。不過再想想吧,覺得還是把故事給編全套了的好。當然這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來整理思路,陸仁就幹脆坐了下來,望著已經快看不見的夕陽故作出神,心裏當然是在飛快的盤算。而當想到漢代有名的音樂家,陸仁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蔡琰蔡文姬,再進一步就想起了蔡琰的父親蔡邕,腦中忽的靈光一閃,一套至少在他自己看來沒有破綻的辭便已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