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6仁與婉兒,自然是靠得非常之近,幾乎可以要不是中間還架著兩柄已經黯然無光的劍,兩個人就麵貼著麵了。而彼此臉上的神情,也自然是看得都非常清楚。
“6仁,你為什麼要哭?”
6仁苦澀的笑了笑:“因為我從來就不想對你揮劍,可現在卻又不得不對你揮劍。到是你啊婉兒,你不是一心一意的想殺了我嗎?那怎麼你也哭了?”
此刻的婉兒,臉上的神情清冷依舊,但心中那份隱隱的刺痛,卻也讓此時的婉兒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隻知道自己的眼角確實有淚珠在不受控製的悄然劃落:
“我不知道,也許、也許是被風吹迷了眼,或者是被剛才的亮光刺傷了吧……”
6仁笑得愈的苦澀:“是這樣的嗎?是這樣的嗎!?”
突然之間,6仁暴了力道。而這股暴出來的力道,婉兒全然就招架不住……6仁現在暴出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力道,更有著太多太多一直以來在心中壓抑了太久太久的情緒,在這一刻全數的暴了出來。這樣的力道,婉兒又怎麼可能招架得住?
就這樣,架在一起的兩柄劍,被6仁硬生生的給打飛了出去,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之後直直的落向了海中。而6仁也一個縱身從自己的翔板上跳離,轉到了婉兒的翔板上,並且借著這股子突然暴出來的力道,一下子就把婉兒給按倒在了翔板上。
婉兒見狀大驚,自然是要奮力的抵抗,並且試圖把6仁給踹離翔板……唉,該怎麼呢?現在的這兩個人所作出來的舉動,這要是換在了某些場合裏,詁計十個人會有九個半會認為6仁這是想對婉兒施暴。
不過此刻的6仁也確實是差不多了,好不容易逮到了這麼個機會,當然是要盡一切的可能把婉兒給製住。
隻是想就這樣製住婉兒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在正常的情況之下,一個男人要製住體力不及自己的女子當然不會太難,但一則婉兒的身上也有和6仁一樣的體能強化劑,並且是從決鬥開始就一直在用,其力量也不是鬧著玩的;二則到底還是6仁不想傷到婉兒,始終都有留手,不敢全力而為,該動用多少的強化值也就有些吃不準。如此一來,最後的結果自然就是6仁也很難製得住婉兒。
本來就是兩個不擅長戰鬥的菜鳥,再鬧到這個時候,也就完完全全的變成了毫無章法可言的貼身……肉搏都算不上,根本就是扭打。
扭打了好一會兒,兩個人卻突然都覺得對方的力道一下子減弱了很多很多,卻是兩個人身上的體能強化劑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都耗盡了。&l;&g;
這一變故讓兩個人同時的都愣了愣,然後6仁的反應稍快,馬上就先婉兒一步行動並且按住了婉兒,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許欣慰的笑:“婉兒,你輸了!都沒有了體能強化,單論體能,我這個大老爺們肯定是要比你強一些的。”
婉兒試著動了動,卻被6仁按得牢牢的而無法動彈,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有些淒然的笑:“是啊,我輸了……你殺了我吧。”
6仁搖頭:“別傻了,我根本不可能對你下那個手的……嗯?你聽!”
直到這個時候,先前因為對決而一直都全神貫注的兩個人,終於由於不再那麼全神貫注的緣故而聽到了6蘭的歌聲。而身在艙中的6蘭,也全然不知6仁和婉兒已經打成了這般模樣,心中苦痛不已的她,仍然在將自己的全部心神注入到自己的歌聲之中。
這樣的歌聲是個什麼樣的歌聲?過多的言辭已經是難以去修飾,或許隻有那些從太多太多的人的眼角劃落的淚水,才是對這歌聲最好的修飾之辭。
再要起能與這歌聲共鳴的苦痛之意,現在誰又能得過6仁?耳中聽著歌聲,再看了看被自己按在身下的婉兒,6仁雖然臉上有點笑意,但眼中的淚卻怎麼也止之不住。
按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應該算是全都解決了,6仁也準備帶著婉兒回去,然後也好讓6蘭不用再唱起這令人覺得悲傷的歌聲。隻是下一刻,6仁就覺被自己按在身下的婉兒的情況好像有點不太對,再稍一細看,就看到婉兒臉上的神情痛苦無比,而這種痛苦的神情,也顯然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痛苦。
“婉、婉兒!你怎麼了……哎!?”
看到婉兒的神情那麼痛苦,6仁當時就是一驚,手上的力道也就下意識的鬆了一鬆。但隨即6仁就想起來現在的婉兒好像聽不得6蘭的歌,尤其是6蘭這種把自身的全部心神都為之注入的歌聲,而且這個事,連香草都有向6仁提起過。
可是沒辦法啊,之前打成了那個樣子,6仁於全神貫注之下哪還想得起這些?這會兒先是吃了一驚,手上的力道鬆了那麼一鬆,等6仁反應過來,再想把力道加上去的時候就為時已晚。反觀婉兒在這種腦中痛苦的折磨之下力量也突然暴了一回,一下子就把6仁從身上給推了下去,並且反過來騎到了6仁的身上,再一反手就取下了頭上的簪,照著6仁的頸間就刺了下去。&l;&g;
這一變故來得太突然了,6仁根本就想不到婉兒在這種情況下會暴出那樣的力道,而雙手更是一隻被婉兒用身子壓住,另一隻手則是被婉兒的手給扣住,全然沒有了反抗的可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婉兒取下簪,簪尖向自己的頸間刺來。而這個時候的6仁,除了閉上雙眼,在深深的歎息中等死之外,再也作不了別的事。
時間或許是在這一刻凝固住了,至少是在這一刻,已經是閉目等死的6仁,在腦子閃過了無數的畫麵,卻也讓他在這短短的一瞬感覺時間是那麼的漫長。但是很快的,6仁就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勁,不但自己的頸間遲遲沒有等來那簪尖刺入的劇痛,而且現在騎在自己身上的婉兒好像也有點不太對勁。
再急忙的睜開雙眼,6仁當時就愣住了。但見婉兒的一隻手仍然執著簪而高舉在那裏,簪尖甚至都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可是婉兒的另一隻手卻扣住了執簪之手的手腕,死死的抵住不讓這隻手將簪刺將下去。
這是個什麼情況?反正6仁在這一刻是完完全全的愣了神,而此刻騎在6仁身上的婉兒由於簪被取下來了的緣故,一頭烏黑的長被海風吹得亂七八糟,也因此遮擋住了她的臉,使6仁一時半會兒的也看之不清。
而在下一刻,幾許海風吹開了婉兒的幾許亂,到是讓6仁看到了一點婉兒的臉。而這時婉兒臉上的神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怪異神情?可以半邊臉是那種急於殺人的猙獰,另外的半邊臉上,卻透著深深的焦急與關心。
這樣的神情讓6仁又是一愣,以至於完全忘記了他的一隻手已經恢複了自由,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去推開婉兒而逃得性命。到是此刻的婉兒見6仁如此,那半邊有著焦急之意的臉,其焦急之意就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