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克緩緩站起身,嚇了賀飛寒一跳。
將近四米的身高對人類的壓迫力是難以用文字來形容的,粗手粗腳,全身漆黑的盔甲,那柄巨劍比蓋烏斯的還巨大,差不多和克魯克本人一樣高,拿在手裏就像一塊門板一樣,賀飛寒相信,這玩意拍誰誰死。
克魯克轉身走向洞穴深處,低沉的話音傳來:“你跟我來,其他人留在原地。”說罷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杯子,不要緊吧。”馮辭懷的狀態很差,雖然沒有外傷,可是賀飛寒看得出來,馮辭懷現在很虛弱。
馮辭懷靠著洞壁,勉強笑了下:“不用擔心我們,你自己小心點,那家夥很強。”很明顯,馮辭懷在克魯克手裏吃了虧。
雖然不知道賀飛寒都跟那個大個子說了些什麼,不過從賀飛寒斷斷續續的話語中,眾人都能聽的出來,他們兩人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賀飛寒微微點頭,帶著老一走向洞穴深處,身後眾人眼神中都帶著深深的擔憂,不知道是擔憂自己的命運還是擔憂賀飛寒的安危。
洞穴的通道很寬闊,賀飛寒和老一不遠不近的跟在克魯克身後,仔細觀察左右的地形。說是洞穴,其實更像個礦道。偶爾會看見木頭製成的支架撐住礦道的頂部,左右有很多的岔道,裏麵同樣泛出微微的紅光。
“這裏是礦區,地獄裏年紀最老的礦區,在這裏不知道生活過多少輩緹塔族人,記錄了多少血與火的曆史。”克魯克沉悶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緹塔族人?是礦工麼?”
“礦工?也許是吧,遠古偉大的神族後裔現在卻沒落成了礦工。”克魯克的情緒似乎有些低沉,還帶著一絲不甘。
通道很長,賀飛寒和老一跟著克魯克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可是依然沒有盡頭的樣子,不知道這礦道究竟有多長。
“將軍閣下,我想我有必要知道我要殺的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有什麼能力。”閑來無事,賀飛寒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接下來將要麵對的是個什麼樣的對手。
“那個人和我一樣也是一個緹塔族人,隻不過他已經失去了緹塔族人的榮耀。”
“你也是緹塔族人?礦工?遊騎兵?”賀飛寒一腦袋霧水。
“緹塔族人一出生就是合格的礦工,他們吃的少,幹的多,數量大,即使大批死亡,也會在短時間內恢複過來,數百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瘟疫,導致90%的緹塔族人死亡,之後不到五百年時間便恢複到原來的人口基數。”
克魯克的身體在顫抖,可是聲音依舊低沉:“成年的緹塔族人會馴養夢魘,經過一年的訓練就可以成為合格的遊騎兵,等他們到了老年後,就會被屠殺以減少資源浪費。”
賀飛寒看不到克魯克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覺到他內心深處隱藏著的憤怒。
“為什麼要屠殺?”賀飛寒簡直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地獄是一個競爭激烈的地方,對於統治階層來說,處於最底層的緹塔族人隻是一個工具,一個可以隨時拋棄的工具,他們不願意為了年老的緹塔族人浪費任何資源,甚至是一滴泉水。”
克魯克一路上將緹塔族人千年來的血淚史一一道來,克魯克不停的宣泄著,宣泄著他的不甘與憤怒。
“這個綽號肥皮的家夥就是這個礦區的最高指揮官,我要你殺了他。”賀飛寒一路上聽了太多有關這個肥皮的事跡,可以說是劣跡斑斑。
“那麼這個肥皮都有什麼能力呢?”
“肥皮是緹塔族人中很罕見的祭司,他有一些比較匪夷所思的能力,比如說他可以使弱小的緹塔族人恐懼,那種從靈魂深處爆發出來的恐懼讓所有緹塔族人都無法抗衡。他還可以製造幻覺,欺騙你的感官,甚至是靈魂。”克魯克的聲音中除了憤怒還有一些忌憚與恐懼。
賀飛寒無語,從靈魂深處爆發出來的恐懼?製造幻覺?這個肥皮看來沒有想象中那麼好對付,賀飛寒感覺這個交易也許並沒有那麼容易達成。
克魯克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你給我的感覺很像肥皮,你們身上都沒有任何能量,可是卻能讓人從心底產生一種懼怕,雖然你比起他來要差很多。”
賀飛寒心底狂震:這個叫肥皮的家夥莫非也會噬魂訣?聯想到克魯克開篇時說的那句話:肥皮是個嗜殺無度的家夥。賀飛寒心底隱隱感覺到不安。
賀飛寒感覺自己已經走到了地心深處,周圍的氣溫開始慢慢升高,在思考者的小屏幕上已經出現了80攝氏度的深紅色標示,示意這裏不適合人類生存。
通過幾段扭曲的礦道,穿過幾處大型的類似休息室一般的空間,眼前突然豁然開朗。
賀飛寒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讓他久久不能恢複平靜。他從來沒有想過,在地底之下會有這樣壯闊的景觀,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身臨其境的近距離觀賞如此偉大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