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兩人俱是一怔,曾經那些不好的回憶瞬間都浮現了出來,若說沂靈放開長生是因為她覺得是自己帶給了長生厄運是沂靈太過喜歡找自己的原因的話,那麼當初沂靈死在棲鳳宮中君無憂要擔負一半以上的責任。
那些揮之不去的傷害和痛苦像是秋日裏最纏綿的細雨,細柔的纏繞在她渾身,帶起的涼意足夠讓她渾身發冷了。忽的感覺到手上被覆上一抹溫暖,細細密密的溫暖,讓她微微一驚,才發現君無憂的手居然握著她的,一直沒有放開。
沂靈下意識的就去看君無憂的反應,君無憂迎上她的目光,輕輕地笑了一下,把手心裏的手掌握緊,堅定的用力。沂靈,此生,我不會放開你,也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眼神中的東西太過直接而簡單,她明白君無憂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堅持著他的想法,可是,我該怎麼相信你,我該不該選擇相信你?君無憂,你實在,太過複雜,而我又太過膽小,我沒有失去的勇氣,也就沒了去相信你的信心。
她試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自然是沒有成功的,她微微的低垂了頭,唇角掀起一抹苦笑,或許,她連相信與否,都不是自己能夠說了算的了。在這個地方,除了相信,除了依靠這個男人,她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
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呢,或許,我們還有機會,再重新來過?可能麼,君無憂,我若要奢望這份溫暖,到底要付出些什麼?
顧青悠臉上的笑容再一次僵在臉上,為什麼她總是有種這兩人之間根本容不得第三人插足的感覺,這是錯覺吧。明明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麵的啊,明明玉沂靈也是才回京華來的啊,怎麼會有這種錯覺呢?
可是為什麼玉沂靈當著皇上的時候,說話都不用臣妾的,她們這些後宮裏麵的妃嬪,不是應該是先臣後妾的麼,為什麼玉沂靈能夠用一種那麼平等的方式在跟皇上交流。
她強壓下心裏的驚濤駭浪,重新揚起一抹笑容,“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還請皇上應允。”
“哦?”君無憂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興味,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呢,可惜就是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沒弄清楚自己擁有的一切的來源。“愛妃有什麼事,說來聽聽。”
沂靈也看向她,微微的疑惑,她又抓住了什麼機會?
顧青悠陪笑著說道,“臣妾明白自己已處後宮之中,是不可見家人,但是臣妾早早的離了父母身邊不能夠孝敬雙親很是不安,特此想跟皇上請旨能否見家父家兄一麵?”
君無憂皺眉,“你既已經是後宮妃嬪,哪裏有隨意見外人的規矩,朕念你是初犯,不懂規矩,這次就不追究你的錯,此事休要再提。”
沂靈端了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按她的了解,顧青悠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啊,就算這些日子,她是最為受寵的那個,也不應該這麼浮躁才是。不對,一定有什麼原因才是,顧青悠才不會這麼無緣無故的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呢,可是到底是為什麼?
顧青悠被君無憂一驚,立即白了臉色,嚇得立即起身跪下賠罪,眼角掛了淚水,楚楚可憐,“臣妾失儀,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臣妾隻是憂心家中兄長,才會說這些糊塗話來,請皇上恕罪。”
君無憂擰了眉毛,忽然說了一句,“你家兄長,是叫顧青琉是吧?”
沂靈猛的瞪大了眼睛,手中握著的茶碗有那麼一瞬間的不穩,撒了些許的茶湯出來,君無憂轉過頭看著她,眸色深沉如極夜,“怎麼了?”
沂靈搖搖頭,放下自己端著的茶碗,取出自己的絲帕擦拭身上沾染的茶水,“沒什麼,你們先聊,我去換件衣裳,順便看看晚膳有沒有預備下。”
說著站了起來,準備往裏麵走去,原來,這就是顧青悠的打算麼?想要利用大哥把她們綁在一起,或者讓自己受製於她,可是顧青悠,我怎麼可能讓你如願。那可是,我拚命好保護的人呢,我怎麼可能讓你將他牽扯進來。
她剛站起來,旁邊的人伸手拉住她,低聲道,“坐下。”
沂靈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將自己心口的那團堵住呼吸的鬱氣咽下去,隻感覺難受之極,心口被漲的鈍鈍的疼,她揚起一抹笑容,蒼白無力,“臣妾隻是想要去看看……”
“留下。”君無憂還是那兩個字,神色冷漠,低低的聲音,卻是不容拒絕的語氣,說完轉頭對顧青悠道,“你先回去,朕有事跟嫻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