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姚老師再也不需要捏著嗓子跟我說話了,我苦笑著聽見她說:“就那個蘇茉莉啊,哎喲那孩子真是煩死我了!還偏偏是走關係送進來的,別說有多煩人了!我這心成天就得懸著,生怕她惹了事我還得編個話好生哄著!”
屋裏一陣嘖嘖的感歎,有人調侃不哄著能咋樣,哄不好還會直接殺人了呢!
這就又是一陣哄笑,我甩了甩不大清醒的腦子,聽不見笑聲,耳畔響徹的隻有昨晚我砸鏡子時的碎裂聲。
我舔了舔幹裂血腥的嘴唇,心想,還真是……碎的很徹底呢。
我轉身離去,落滿了一身漠然,支離破碎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裏很單薄。
碎掉的不是鏡子,應該是我身上層層包裹的繭,那一層又一層的原則,終於被砸得潰不成軍。既然都墜入了爛泥之間,我洗脫不了,那我便隻有丟掉這層叫做原則的外殼。
既然我想活,那從此就不擇手段的活下去。
臨上課前的教室裏亂哄哄的,班長還在那兒說班費丟失的事情,林漪則被一群女生圍著炫耀她的新手表。我冷漠的看了一眼,扒開人群自己坐回座位上。教室對我來說不過隻是一個房間,同學老師也不過都是路人,我不可能還聽得下去什麼,這些都與我無關了。
我坐得端正,腳上卻沒由來的被林漪故意踩了一腳。我正要發作,她就從課桌裏抽出一張照片跟我晃了晃。
我心裏咯噔一聲,居然還有這一手。
昨天在小樹林,我被吳海壓著蹂躪的照片被拍了下來!
我伸手就要去搶照片,可是林漪寶貝似的往後一縮,低聲告訴我要是想要照片,那就自己申請退學離開學校。
我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現在可不是慌張的時候。
讓我退學?我雖然對這裏沒什麼好感,可是這遠不足以成為我要選擇妥協助長她威風的理由。
林漪依仗什麼,那她就對什麼心存忌憚,不敢輕易忤逆。她最大的資本不過就是她那個校長父親,所以我得找一個校長也不得不留我的理由來唬住林漪。
“你爸難道就沒告訴你我為什麼惹了那麼多事,卻依然能安然無恙的來上學嗎?因為你爸有把柄在我們手上!”
林漪冷笑一聲,叫我少在那兒故弄玄虛,她不會輕易被我唬住。
我依然不慌,故意嘖嘖了兩聲,說那她隨意吧,反正我也是做那行,我早不要臉了,就是她自己別玩脫了被自己老爸趕出家門就好。
這句話倒是懟得林漪沒底氣了,她們眼裏的我應該害是個膽小怕事的小村姑吧,我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故意做出無所謂的樣子。她會按照她一貫的認知來判斷事情,我不經意間的反應才最容易騙到她,做到了我真正的“故弄玄虛”。
林漪氣勢上依然不輸,嘴硬的說了句那好啊,然後故意動作很大的把照片塞進了課桌裏,讓我以為她把照片放在了那裏。我後半節課一直偷偷的觀察著她,林漪果然又把照片悄悄的抽了出來,隨著筆記本放進了書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