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我明知道他想要什麼,卻還是隻能讓指頭蜷回自己的掌心,喃喃的說:“林澤你要是沒事的話,那就走吧,我男友會幫你擺平其他的事情。”
“既然是你朋友那這樣也太不合適了,”墨川暗示我他並不滿意,“要不我還是安排人把他送回去吧?”
說著,墨川就朝林澤伸出了手,林澤還是選擇望著我。
他的眼中,湖麵上泛起了波瀾,他不願相信。
剛剛一句話就幾乎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可墨川還不滿意,我隻能……
指甲深陷進了肉裏,我牟足了力氣,故作不耐煩的對林澤一字一頓的說:“你到底怎麼樣!啞巴了嗎?我男友很忙的,他能幫你已經是麻煩他了,你好賴要個臉吧。”
墨川縮回了手,林澤自己踉蹌著爬了起來。那樣健壯的身影此時變得像一張紙似的飄搖,苦笑的拉扯了幾下。林澤胡亂的抹去了臉上的血跡,當然是故意把臉側向另一邊抹的,他……還是想讓我看見最體麵的那個自己。
最後的最後,林澤還是抬起了頭,用最誠摯的眼神,對我說出一句:“茉莉,我帶你走。”
而林澤的舉動在墨川的眼裏,儼然隻有“幼稚”兩個大字。
墨川此刻一臉的嘲諷,甚至有點不屑繼續看林澤了,牽著我的手輕輕的握了一下,催促我趕緊結束。
罷了,左右都是我被林澤帶給我的愧疚拉扯,幹脆認著一路走到黑。
“咱們別鬧了好嗎?”我嗤鼻一笑,“你帶我走?你帶我去哪兒?去街邊鬼混?就算林家是有幾分勢力,但也不是你的吧?你沒事的話最好撒泡尿照照自己,想想你有什麼能力!你離了林家,你還有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廢物一個!”
林澤五官痛苦的抽搐了一下,手掌蜷成了拳頭,然後又痛苦的鬆開,再一次顫抖無力的伸向了我……
我抬手,打落他的手。清脆的擊打聲,就像是什麼東西落了地摔得粉碎。盡管我沒用太大的力,可我也沒法想象那種反被人羞辱的痛楚。
林澤的手掌哆嗦了兩秒,最後還是隻踹掀了門口的一個垃圾桶。
“我林澤廢物!就全天下唯一的廢物!”
吼聲甚至撼動了夜空,我靜默著看著他離開,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轟轟烈烈。
畢竟人若沒了心,那做什麼都是行屍走肉般的無畏。
隻是那一瞬,林澤一瘸一拐的要走進那蒼茫的黑夜裏時,回頭一瞥,眼神寂滅。
我便坐在房間的窗下聽了許久的風,看著他離去的那片夜空,竟也覺得風聲甚是嘲諷。
耳邊還是沒法回避的響著嘈雜的音樂,營業區依然燈紅酒綠。人影搖動著,在深處自欺欺人的狂歡著,企圖掩飾這個世界殘忍的本質。
我在這片迷亂中很想瞌睡,大概淩晨五點多的時候,我聽見外麵一陣聲音,似乎有人來了。
我慌亂站起身來,門卻自己先開了,接著顧銘就被丟了進來。
“川總說了,明天會請大夫來看,在此之前你們就待在這裏!”
明天?危在旦夕的情況為什麼要等明天?我當即就有了異議,可是對方回應我的隻有鏗鏘有力的關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