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嗎？”
都說十指連心，鑽心的疼痛快要從我眼眶下湧出，我使勁扯了一下眼皮壓製著，可是它們從不甘心的從我嘴裏跑了出來。
我不自覺的悶哼了一聲，但又很快住了嘴，嘴角倔強的動了一下。
嗬，墨川……你很了不起嗎？
我下定過決心，這輩子為了活著我可以跪下，但是我不會認輸。
“回答我。”
墨川的聲音一直很輕，但卻壓得我喘不上氣。
豆大的汗珠從我的發間滑落，我吃力的鬆開被咬的變色的嘴，擠出來一句：“我……我不該，不該那麼拒絕吳老板……”
“錯，”身上的壓力在瞬間激增，“是你拒絕之後還低聲下氣的再去討好客人。”
墨川的聲音幹冷透徹，跟我決絕的說道：“你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廉價的夜場小姐，那你最後也就隻能是這樣而已。我希望你一開始就想好是要當這樣一個人，還是站在權力塔尖的女王。”
語罷，墨川抬起了腳，利落的轉身離開。
他攪起的空氣裏也帶著凜冽的寒風，從我的發絲間掃過，激起我的一陣戰栗。
我呆滯的看著自己被踩紅的手指，真的好疼啊。地上散落的紅鈔票此刻卻像血跡一樣讓我想要逃避，我的腦海裏有所謂的“原則”在大聲的跟我強調那些都是恥辱，如果收下那就是大大的諷刺。
我想說服自己顧銘的醫藥費我或許可以再掙，但是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我真是沒法接受他的狗屁教導，可最後我的眼前還是晃過了小茹姐的身影。
那天小茹姐拿著廉價的粉底拚命的遮著被客人打的傷痕，她問我，疼就不想活了嗎？
我活著，是要與我的那些執念一起活著，不然我就是行屍走肉而已。
自從認識顧銘以後，我就開始討厭自己現在這幅控製不住眼淚的樣子，軟弱的像個廢物。我的嘴角隻好同時也上揚著，不斷地喃喃自語自己現在並沒有什麼難過的，盡管拙劣的自欺欺人技術就像個精神病人發了瘋病。
蘇茉莉瘋了。
我執意要伸出自己被踐踏得紅腫的幾根手指忍痛去撿地上的錢，起初慢慢的撿，後來瘋狂的撲在不知多少人踩過的地麵上撿。一邊痛得流淚，一邊笑著跟自己說終於掙到錢了好開心。
最後自己仰麵躺在地麵上，把一遝薄薄的鈔票放在那裏，麻痹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安心過。
我不知道躺了多久，打掃房間的服務生進了屋我才爬起來，小哥看著我眼生，又看我躺地的狀態以為我喝多了，伸出手問我用不用扶。
我十分客氣的說不用麻煩了，我去見下一個客人。
然後我就聽見他爆出了一聲極其輕浮不屑的切，手臂也瞬間愛答不理的落了回去。
我竟也習慣了，這年頭的狗都仗人勢，何況我這樣還不如一條狗的。
趕著文斯身邊的人跑下來找我，迎麵就是一句顧小姐出事了！
我沒有手機，送顧銘去醫院的時候文斯就顧著跟我瞎叭叭，結果留的是這個人的手機。
“那個二百五大夫絮絮叨叨的也說不清楚，反正顧銘說自己是下地上廁所結果摔了，脊骨摔得很嚴重，大夫說再不手術甚至會影響到運動神經還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