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銳利的冷風從身邊剜過,沒了燈光,此時的山路變得陰森異常。
雖然這裏距離村子不遠,但是村裏人都嫌棄晦氣,這個時間更是不大可能會有什麼人在這裏,而且還不止一個人。
我的第一反應是這些人是朝我來的,這個時候上山顯然很不合常理,那麼他們為什麼會埋伏於此?
小金子剛剛叫我這個時間隨他上山是因為現在金誌山睡著了,白天的話他可能沒什麼辦法脫身。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相信他不會是故意害我的。
我伸出手摸索著,想要抓住他快跑,可是我的手指隻探到了潮濕陰冷的空氣,唯獨沒有那個溫暖的孩子。
心裏當即暗叫了一聲不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夥人打開了照明。我的眼睛還沒有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就被摁住了肩膀。
就在這個時候小金子從旁邊的草叢裏躥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塊帶著新鮮泥土的尖石,閃成一條黑弧,直擊抓著我的人!
束縛出現疏忽,我借機掙脫,拖著小金子趕緊往回跑。
小金子瞥了一眼後頭,然後帶著我在山上七拐八拐的饒了幾圈,最後紮進了一個土坡下。
“這一帶我熟,他們抓不住咱們!”
我望著他臉上不合時宜的成熟冷靜,反倒有點欣慰,心裏也更喜歡這個兄弟了。
幾道光束從我們的頭頂的坡上掃過,到底沒有落在我們身上,等著光線徹底消失,小金子才歪過頭認真的看著我說:“我沒有害你,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
我點點頭,然後開始回想到底是哪個細節出了問題。上山是小金子提的,我問他除了咱們,還有誰知道我們的去向。
小金子撓了撓頭,跟我說走之前是隔壁的嬸子找他聊天,勸他帶我去看看媽媽,還說我可能白天不大方便,要去就得現在。
小金子以為現在就去這裏是我的意思,當然沒有懷疑的照做了。
曾經嬸子還一針一線的教我縫補衣服,如今卻也選擇了這一步是嗎?
小金子說了沒兩句便意識到了我突然沉默的原因,敲他臉色低沉的樣子,嬸子在這幾年裏肯定也認真的照顧了他。
計謀被識破對我來說沒有半分輕鬆,我的心裏隻有失落,安慰自己人總會變的。
活的人變成了死的,母親是這樣,嬸子也是這樣。
隻是母親埋的早了一點,而其他人要直到幾十年後才埋。
但都是死的。
我們在山上躲了有好幾個小時,最後淩晨的時候小金子坐不住了,非要下山回家給金誌山做飯。
我強不過他,隻能跟著他下山,小心翼翼的轉移回了家裏。
好在家裏還是沒人,小金子倔強的煮著稀粥,我機警的盯著隔壁的嬸子家。
“這個,”小金子盛了一碗粥給我,“你喝完就走吧,我們這裏沒有更好的東西了。”
我好話說盡,問小金子是真的不跟我走嗎?小金子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說金誌山也離不開他,還指望他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