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炸開了大灘大灘的血跡,鮮紅的顏色紮著我的神經,血腥的味道與潮濕的空氣起勁的往我的鼻孔裏鑽。
蘇紹文竟然真的死了。
我對他剛剛對我交代的話,始終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懷疑這些都又是他與王飛勾結在一起算計我什麼。但是現在蘇紹文真的死了,還帶著溫熱的鮮血在肮髒的路麵上蔓延著,我更加清楚的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
我與致命隻差一步。
林澤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眸子下強烈的怒意未減半分。末了,林澤還朝著蘇紹文躺的方向猝了一口,我不知道他的恨意到底有多大,但是顯然這個結果他隻覺得蘇紹文死不足惜。
我想要低下頭不去看那可怕的場麵,但是兩隻眼睛就像著了魔一樣沒法從血紅上麵挪開。蘇紹文的死對我衝擊是不小的,我心裏沒有多少大仇已報的欣喜,相反有些更加恐懼了。
畢竟那樣一個可怕的魔鬼都被他們弄死了,何況是捏死一個弱小的我!
“走了,”林澤輕聲叫我,“趁著這會兒人多,他們其他人也還沒到,趕緊走!”
我這才如夢方醒,跟著林澤混進了人群,然後到了車站附近。我以為林澤打算放我自己走了,可是他頭也不抬的就來了一句:“你打算去哪兒?我陪你去。”
金柯還在楠縣,而且蘇紹文應該也是在楠縣見到了小茹姐,我說什麼也得回楠縣看個究竟。我跟林澤說了自己要回楠縣看一眼,林澤二話不說就去買了兩張票,搞得我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一路顛簸,林澤見我擺弄了一下手機,有點底氣不足的跟我報出一串號碼,頭扭過去看也不看我的就說是自己的電話。
說話起碼也得正視對方吧?看他那樣,難不成跟我說個電話還能害羞是怎樣?
我存了號碼,心裏始終堵得慌。一邊假裝老老實實的抱著背包,一邊假裝不經意的往遠離林澤的方向挪。我以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的,可是林澤還是神色複雜的瞥了我一眼。我當即尷尬的紅了臉,著急的想著要解釋個什麼的,林澤的嘴角明明不是上揚的方向,但卻到底一字也沒說。
再坐一站就到楠縣了,林澤突然站起來,拉著我下了車。我一開始想著金柯還下落不明,這樣耽誤時間真是胡鬧,可是當我們終於走到城區的時候,我才發現車站那裏竟然候著王飛那麼多人,我便立刻噤了聲。
我們先是小心的繞到了以前金柯住的地方看了一眼,一見連看守的人都沒有,我就撒腿想往上衝。林澤扯著我的胳膊愣是把我給整了回來,跟我搖搖頭,意思說沒有必要去了。
“你那個小兄弟應該已經不在這裏了,你現在過去沒準還會被抓。”
我撓了撓頭,火急火燎的趕回來,卻不知道再從哪裏找起。正煩躁的時候,林澤突然一驚,轉身帶著我就跑。
我隻聽見耳畔有人高呼人在那邊,自己是頭也不敢回的跟著林澤瘋跑。
楠縣的路線我還算熟悉,可是王飛顯然也是早有準備。我們倆就像籠子裏撲騰的小鳥,不管怎麼轉,前麵都有人候著。
包圍圈還是收攏,林澤眉毛一皺,把我往後一甩,跟我說一會兒瞅準了機會就先跑,然後跟我丟了個地點,讓我去那裏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