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林澤則又一次露出了那種單純熱切的眼神。那種期待之大,壓得我很吃力的才背過臉去。
“沒關係,”林澤的聲音淡的快要消失,“這個給你吃吧,明天再說明天的。”
愧疚猛地衝上了頭,我立即改口,跟他說自己當然會,畢竟現在能有這個已經很不錯了。
林澤的眼裏閃過一絲別樣的色彩,雖然不足以抹去他臉上的酸澀,但是他還是努力保持情緒很穩定的樣子,說了一句委屈了。
我何時受過這種抬舉,竟再不知該如何接腔,隻能尷尬的接過了東西。雖然已經失了進食的想法,但我不想讓林澤傷心,就還是裝模作樣的吃了兩塊。
林澤也少吃了一點,我看他一臉說不出的疲憊,蜷縮著在一旁的板子上睡去。那駭人的傷口還是那麼紮眼,我本就內疚餓心中莫名的又騰湧起一種恐懼,突然很害怕明天林澤會醒不過來。
我小心翼翼的找了件外套出來給他蓋上,這才伏在旁邊的桌上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凍醒,林澤還睡著,我想也許是他太累了,就躡手躡腳的小心收拾著。
昨天看到林澤受傷,我手忙腳亂的把包裏的東西扣了一地。我們躲在這裏是不能留下太明顯的痕跡,我就很一件一件的細致撿著。直到最後一件東西收回包裏,我突然發現林澤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
我尷尬的把包扣上,問他傷怎麼樣,我能不能幫上點什麼。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一會兒記得別從左邊的大路走,還從我昨天帶你回來那條小路走,那邊候著人。”
走?我放下手裏的包,跟他解釋我並沒有想自己丟下他偷偷離開的意思。
林澤的目光落在地板上,語氣極其平靜的說:“我不打緊的,你放心走吧。”
在他眼裏我就是那種得了便宜,然後就把人一腳踹開的人嗎?
我皺緊了眉頭,試圖反駁。林澤卻掙紮著坐起來,一個勁兒的跟我證明他沒什麼事,說趁著現在外麵出門上班的人多趕緊走,不然平時這裏人流量也不大不好脫身。
我有些惱了,撿起林澤弄掉的衣服抖了抖,然後摁著他的肩膀讓他老實躺著。
“我把你牽扯進來就不會丟下你,”我把衣服給林澤蓋回去,“好好躺你的,我還是出去弄點吃的吧。”
林澤嗯了一聲,臉背過去,看不出來什麼表情。我出了門,故意走的遠了點找商店,買東西並不容易,第一次是冒失的進了一家超市,結果那個收銀員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遞了錢,他又說收款機壞了,讓我等會。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神色閃躲的對方,猛地的收回了錢。在他伸手來抓我的前一秒,轉身跑脫。
可他沒法離開自己的店太久,沒追多遠就被我甩掉了。我手裏抓著三個麵包,不敢耽擱,在王飛他們搜過來之前我得離開這裏。
我正慶幸好在自己剛剛反應快沒被扣在店裏,迎麵就開來了王飛那邊的車,也不顧及紅綠燈,直接發瘋的往這邊撞。
我見狀隻能往旁邊的居民樓裏跑,我雖然這幾年一直在楠縣生活,但是王飛的人把我盯得很緊,我除了學校就是住處,根本也不是熟悉楠縣的每個地方。這一通亂繞,我倒是沒出息的把自己給繞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