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是頭一次這麼大聲音朝我咆哮,我有一瞬間是被震得腦袋裏一片空白,隻能想起雨夜裏可怖的炸雷。
“明天……最晚後天,去把之前我交代的事情辦了。我不管你什麼手段,隻要不是跟他上床,隨便你安排,給我把王飛那邊解決掉,人在哪自己找。”
墨川雙手撐著桌子,頭垂下去,微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眸子,我看不到他什麼神情。再說我也沒必要知道他什麼想法,我照做就是了。
我也再沒有辯白什麼的底氣了,默默的從墨川那邊退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剛把門帶上,墨川餘怒未消的又把一疊文件全都甩到了門口。嘩啦一聲砸得我渾身一震,回響紮得我的耳膜下樓時都刺痛陣陣。
棋子本就不應該隨便窺探下棋人的想法,哪怕他是故意送你去死,你也得毫無怨言的聽他安排。其實想來也是自己太蠢,墨川本來就是個精於算計的下棋人,心思縝密手段狠絕,可我為什麼就是覺得墨川他應該不一樣呢?跟那些人,像魏鋒,像吳德,像龍呈那些人,不一樣。
墨川除了在書房裏忙他那些事,偶爾教育一下我,無聊的時候我還見過他彈鋼琴,也不見他會出去亂找些女人回來。就是喝多了也不鬧,隻是自己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望著成排的白木槿,永遠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那樣溫和的皮囊下為什麼就偏偏會是淨做這種狠辣事情的人呢?
我坐在後院的凳子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想太多了,自己的事還愁的要死,為什麼還總是想起他來。
我現在愁的是陳驍,他無非還是被扣在龍呈那邊,隻是墨川當麵沒有說給我安排人,那估計就是不會找人協助我。
我猜陳驍為我辦事的時候心裏也應該猜得出我的真實目的並不隻是我說的那些。但是他又礙於他那一屁股債,不得不鋌而走險。
反正他都已經落到這份境地了,已經上了賊船,我現在能去拉他出來,他應該不會有什麼理由再拒絕我的合作吧?
所以我想跟陳驍怎麼談應該不是難事,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我根本不知道陳驍在哪裏。墨川給的時間那樣緊,又根本不讓人幫我,擺明了為難我。
這個時候院子裏倒是突然鬧起來了,幾個漢子倒是拖著個女的進了院裏,我聽那女的尖聲尖氣的求饒著,讓那幾個人放過她吧。
院裏的光線不是很亮,那女孩穿著打扮甚是暴露,一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其中一個男的皮帶都扯下來了,褲子脫了一半,拿著皮帶朝地上那女的的光潔的大腿上抽了兩下,扯著嗓子罵道:“奶奶的,小娘們你膽子肥了?不知道這裏什麼地界!”
那女的蜷成了一團,幾個人七手八腳的一頓拉扯,胸前一片波瀾若隱若現。
有些自己單幹的小姐為了多攬客,就偷偷跑到真愛這些有營業的大場子來,偷偷給自己拉點生意。但是真愛的人當然是要管的,被真愛的人逮住了,錢肯定是一分別想了,教訓也少不了她。
那女孩滾地哀求著,幾個漢子對此根本不屑一顧,直接把女孩的內衣甩到了一邊去,連誇這妞身材正。
我本來煩躁的想走,可是見到這個場景就又不由得攥了攥拳頭。
我知道這種事教訓是要有的,但怎麼教訓也是他們說的算。